“我在后山开荒,种了三颗南瓜,他说要‘狠斗私字一闪念’,把我抓起来斗了三天三夜!结果,他的私心比谁的都重啊!”
全体社员扯着嗓子血泪控诉,一桩桩一件件,摆事实讲道理,让这些警察都对魏家恨之入骨。
“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我们投票支持,他们哪有资格当大队干部,结果,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信任的?”
这会儿,连魏家族人也无法和魏山虎父子保持一心了,感觉被愚弄,纷纷辱骂起来。
也不怪他们见风使舵,社员们的感情是质朴的,但越是如此越痛恨欺骗。
魏国梁太善于伪装了,平时也和大家一样穿得破破烂烂,吃糠咽菜。
大家还以为他比普通社员也富裕不了多少,谁知道,背地里捞了这么多好处啊!
“魏国梁,你们一家鱼肉乡里,让老百姓饿肚子,自己搞了这么多钱,你辱没先人啊!”
魏永吉气得山羊胡颤抖个不停,操起个锄头冲进堂屋就砸在魏国梁的额头上。
“哎呦!”
魏国梁被砸得额头冒血,疼得大声惨叫:“政府,救命啊,杀人了啊!”
“老爷子别冲动!”
“打人可是犯法的!”
几名警察连忙拦住。
“这帮畜生,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啊!”
魏永吉气得脚步踉跄,摇摇欲坠,差点没闭过气去。
旁边,大队长魏明选连忙扶住他:“七叔公,您消消气,犯不上,犯不上啊!”
“明选,你记住!”
魏永吉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道:“魏国梁一家人死了,不许进祖坟!就是马克思来了也拦不住,我说的!”
“砸死他们!”
“砸!狠狠地砸!”
“瘪犊子玩意!”
当魏家人被带离的时候,愤怒的社员纷纷捡起地上的碎砖头、石块,甚至脱下脚上的破鞋,向魏山虎一家狠狠地砸了过去,肆意宣泄心中的怒火。
不少人冲到近前,抡起扁担木棍就是一阵狠揍,警察想拦都拦不住。
“报告政府,报告群众,我有罪,我认罪,我悔罪,别打我,我都七十了啊……”
看着那一张张愤怒狰狞的脸庞,魏国梁无边恐惧涌上心头,生怕被社员们当场活剥了,双腿一阵阵哆嗦,就尿了出来。
“我认罪伏法,乡亲们饶命啊!”
“都是我爹贪的,不赖我啊!”
“三婶,别打了,你忘记了吗?五年前,我还帮你挑过一次水呢!”
魏家三兄弟再也嚣张不起来,双腿一软,当即就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
“乡亲们,冷静点,不要干扰办案!”
何健站出来,高声道:“我保证,我们一定严格执法,把魏家的罪证查个一清二楚,从重从快,严厉打击魏家的违法犯罪行为,给大家一个交代!”
“还查个屁啊,当场弄死得了!”
“可不咋的,弄死一遍都不解恨,至少得枪毙五分钟!”
“魏家在县城也有亲戚朋友,万一找关系,给你们施加压力,把他放了呢!”
群情激奋,一群社员拿着斧头和镰刀拦住院门口。
警察和大队干部好话说尽,他们就是死不放行,非要当场弄死魏家人不可。
何健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不由有点麻瓜。
现在门外已经聚集了几百名愤怒的社员,愤怒和仇恨的情绪急速发酵,越来越疯狂和失控。
还有人拎着煤油瓶和破布条,看样子是想搞个土制燃烧弹,给魏山虎他们点个天灯。
这一个差池,就要闹出人命。
这时候。
林正军上前两步,挺起胸膛,双手虚压,高声道:“乡亲们,大家要是信得过我,就听我说一句话!”
“好了!你别叫唤了,正军要说话了!”
“都给我闭嘴,听听林司令说什么!”
见林正军站出来说话,社员们莫名就有几分信任,渐渐平静下来,院子内外很快变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