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崎岖,四个人摇摇晃晃,身后还跟着好大一批人。
远远的,李德文的儿子李富江看到李向南,赶紧道:“南南,你爸回来了没?来不及了……”
一听这话,跟在后头的李朝东哇的一下哭了,李定西抓着他的胳膊,两个人捂着嘴就嚎上了。
“哥~”李援北眼眶也红红的,看向李向南的眼神十分复杂。
张敬阳是个很有趣的画家,为人不错,爽利实诚,也很有才华。
这短暂的时间相处,让李家人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来自西川的年轻人。
可是……
要是他在这里遭受意外,草草的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将他带来这里的大哥,又该多么悔恨!
李建设这帮发小显然早就听说了张敬阳和李向南的关系,此刻跟在后头,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
兄弟的朋友出事,他们心里也很不好过。
李富贵跟李富勤去了山里,这村子里只有李德全这个快七十岁的老中医会医术了!
所以刚才询问了李富贵的去向之后,众人立马决定带着张敬阳来找李德全。
可李德全毕竟年纪大了,将衣钵传给李富贵后自己就隐退了,已有很多年没有执医了。
虽然都说中医是越老越香,可众人都很担心老爷子手生了,毕竟医术是熟能生巧的玩意儿,多年不操刀,还能行不?
村里人一听李富江这话,都瞧了瞧那张简易担架上的张敬阳,于心不忍。
李向南快步迎了过来,瞅了一眼张敬阳被蛇咬后略肿的脚背,瞧见村里已经有人帮着他把小腿肚子扎了起来,一些紧急的处理已经做过了。
他点了点头,平静的看向李富江这个大伯:“大伯,把他放下,我来救!”
李富江愣了愣,跟周围三个抬担架的族人对视了一眼,心中虽有狐疑,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挥挥手,几人轻轻的将张敬阳放在一户人家门口的香椿树下。
李向南这时才凑上前,看向面色苍白,全身都被汗湿透的张敬阳。
他双唇紧闭,唇上还有血迹,显然一路与蛇毒抗争正在遭受剧烈疼痛。
瞧见李向南,张敬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抬手轻轻与他握住。
“兄弟,别内疚!这不是你的错……”
“我能死在李家村,已经很满足了!”
“这里很美,很适合我!”
“别说了!”李向南严肃的制止了他,“张哥,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他朝几个发小喊道:“建设,团结,搬桌子来!二狗,去找把剪刀来!援北,去借个脸盆,带个暖瓶!所有人,快!”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不知道这个李家刚刚接受医学传承的李向南,到底有没有能耐能把张敬阳给救回来。
以前李向南跟着李富贵经常出去治病救人,村里人是知道的。
可那个时候,他爸是主力,他顶多就是个‘助理’,看看简单的感冒发烧是没问题的,遇到被蛇咬了这样的疑难杂症,众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没谱。
虽然吃惊李向南的冷静和沉着,站在一旁抽烟的李富江还是有些担心,招招手将自己儿子李建设唤到身边,耳语了几句。
“爸,这……”
李建设一听父亲的话,顿时脸上有些古怪,摇摇头不是很赞同。
李富江瞪了他一眼,喝道:“叫你去你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