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则显得低调一些,默默的收拾着自己这寒酸的行李,但每每王德发那小子讲到关键之处,便是浑身一震,感同身受的想起那时的情境,也不自觉的捏了一把汗。
就这么听着感受着,最后他就这么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这一屋子为他的事情愤慨、发声、呐喊、高兴,他自己也被某种情绪感染着,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上大学是这种感觉啊!
原来李向南是那样负责、热心、在乎别人的一个人啊!
直到大伙儿从听罢那场风波带着遗憾离去,陆沉才从那份感动中回过神来。
“怎么都走了?”他站起身挠挠头,很想说自己还没感谢大伙儿刚才支持自己呢。
王德发哼哧哼哧的跑过去端起胡应龙的杯子,狂灌了一大口,“再不走,我得渴死了!好家伙,搞宣传这事儿可比我吹牛皮累多了!”
“王哥,真有你的!”陆沉哭笑不得道。
胡应龙在旁笑道:“老王的话虽有夸张成分,但都在限度之内,基本上还原了刚才的事情经过!还别说,刚才讲到大伙儿一齐扔学生证那一刻,简直不要太爽!奶奶的,小爷我竟也有为同学两肋插刀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刻!我自己都快被感动哭了!”
“应龙,王哥,还有段哥,谢谢你们!”陆沉很是感激的说。
王德发摆了摆手,“可别,大伙儿以后是同学,更是兄弟,天南海北的聚在一块儿就是缘分,以后你进了社会就知道,同学情是世间最纯粹的感情,可真没有杂质的,咱帮你,啥都不图,连句谢谢都是多余的!”
陆沉点点头,深受鼓舞。
段四九这才去找自己的凳子,叮嘱道:“行了,都赶紧去捯饬捯饬内务,明早就要军训了!别回头起不来!”
几人纷纷点头,一想到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心中又不免开始惆怅了。
胡应龙跑到门边朝教师楼看了一眼,好奇道:“你们说南哥去哪儿了?咋还没回来?”
“别问那么多!神龙见首不见尾懂不懂?”王德发按住他脑袋掰过来,“去去去,赶紧洗漱去,我劝你直接穿着军训服睡觉!”
……
一个小时之后。
李向南回到了宿舍,瞧见几人穿着军训服和衣躺在床上聊天,人都傻了。
“不是,什么情况?这什么造型?”
王德发坐起身,嘿嘿笑道:“小李,你还不知道吧,明天军训,凌晨准得吹集合号你信不?咱这叫有备无患!”
李向南扯了扯嘴角:“娘嘞,还真这么变态啊!”
胡应龙嘿嘿笑了笑,“那不然嘞,听说这次军训要把咱练出屎,你就等着吧……对了,南哥,你刚才去哪儿了?我看老叶办公室早熄灯了!”
“我洗漱去了!”李向南笑了笑,也不回答他,转身捧着脸盆拽了毛巾就出去了。
“胖哥儿~”
“滚,小孩子别瞎问,大人的事情你想知道那么多干啥!睡觉!”
过了十来分钟,李向南冲了个凉水澡回来,发现宿舍几个家伙正在聊‘花边新闻’。
男生宿舍的卧谈会,从古至今都少不了几个话题。
世界政治,当今格局,当然,谈的最多的,还是班上哪个同学美,哪个屁股翘!
“南哥,我晚上在各个宿舍转了一圈,发现大伙儿都在讨论什么系花校花呢,明儿我打听打听去!看看咱校花是谁,到时候我领你们去见一见,瞧瞧世面去!”
胡应龙打着包票,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自己说能见就能见到似的。
王德发却对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嗤鼻一笑,“少见多怪,跟没见过美女似的!我啥世面没见过?什么系花校花,那都不如咱小李的……”
“咳咳!”
李向南躺在床上,轻轻咳嗽一声,床脚的王德发立即闭了嘴。
“胖哥儿,卧槽,你说话说一半,要死啊!”胡应龙傻了,直接坐起身,“求求你了,南哥的谁啊?能比啥校花还漂亮?你不说,晚上我睡不着觉啊!”
李向南想逗他,笑道:“龙哥,你明儿领德发去见校花,那绝对能让他闭嘴!山猪吃不了细糠,他懂个啥!”
“切!”王德发仍旧觉得李向南的那几个‘相好’天下都没几个能比的。
想到这里,王德发破口大骂,“特奶奶的,想想就气死人,凭什么啊!”
“胖哥儿~我睡不着,你说说呗!”
“滚蛋!睡觉!”
在胡应龙一阵阵求知欲当中,李向南沉沉睡去。
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集合号就响在了附近的操场上。
李向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去找王德发的手表看,惊怒道:
“卧槽,来真的啊!这特么才四点半就军训?有没有天理啊!”
十分钟的时间,哥几个连脸都没洗,穿着军训服就来到了操场上。
但见黑沉沉的天空之下,一盏廓灯照在操场上,将界限分明的两种队伍分的一清二楚。
乱糟糟胡乱整队形的一看就是刚刚大一的新生。
站在主席台下的则是一整队皮肤黝黑,站的笔挺,眼神充满着杀气,气场惊人的教官。
无声的眼神像一把把钢刀在操场上肆虐,半分钟没到,乱糟糟的队伍就沉寂了下来。
这种天然的震慑力,让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