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表弟!”
王东岳火急火燎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住余天。
“表哥。”
周围有人来回走动,余天配合演戏,“还有事吗?我要回家了,你不用送了。”
“糊涂啊表弟!”
王东岳紧着摇头,汗水布满额头,“你现在走的话,钱不赚了?袜子不卖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厂长的脾气就是不好!你也和我讲过,叫什么来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怎么能说一套做一套呢?你就算不为厂长想,也要为我想想吧?厂子黄了,我怎么办?我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呢!”
“说是说,做是做。”
余天故意表现出一些不屑,“你们厂长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从我进屋到落座,他就没正眼看过我一眼。我和他说话,他却在看杂志报刊。表哥你说说,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李德民对这件事的态度很微妙。
他既想成功,又不想丢了面子。
这种人是很在乎自己地位和尊严的。
要想稳稳拿捏他,还真不容易。
“回去吧,厂长想再和你谈谈!赶紧谈妥了,咱们好办正事儿!实话告诉你,我和家里都说好要出远门了!这件事儿,你可不能让我掉链子啊!”
去春城包吃包住是一方面。
王东岳还有自己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爱好,他偏爱女色。
在义城,他也没少去花巷。
这次要是能去春城,他自然也想品尝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要是能再勾搭个相好的,更是两全其美。
“走吧。”
余天略微想想,观察了一下王东岳的表情变化,随即转身再次上楼。
进了办公室,王东岳也不出去了。
两人落座,面对李德民,王东岳率先发言。
“厂长,那个...”
他给两人各自倒了杯水,“你有什么想法,就和我表弟说吧,他都能同意!价格方面我也和他谈过了,五毛钱是底线,绝对不会低的。”
“价钱提到五毛的话可以接受。”
李德民向后靠仰,目光如炬,看向余天,“不过...你叫什么来着?”
“余天。”
“哦,余天,昨天下午开会的时候,老王说,用不上半个月,你就能让我们全部回款。你知道我们厂子里存了多少袜子吗?那数目,可能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少。”
厂里的仓库中,堆积着将近一万双袜子。
除此以外,厂中还有不少原材料,没来得及制作。
话落,王东岳又详细地介绍了情况。
李德民本以为,余天听完数量后,定会大吃一惊。
可没想到。
余天听罢,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这些数目不以为意。
“笑什么?很可笑吗?”
李德民皱着眉头,探身向前,想从余天的表情中捕捉一些信息。
“我笑你们的生意,做得太小了!”
余天喝了一口水,缓缓放下水杯,稳稳坐着,“李厂长,我原以为你们的袜子很多,至少有十几万双呢!却不曾想,还不到一万双,这哪儿够啊?这点儿利润,对我来说,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你...”
李德民有些坐不住了。
将近一万双还嫌少吗?
售价五毛钱的话,已经是将近五千块了。
两千块就能买下一栋小楼。
四千块,光是电视机,都能买上十台。
这五千的款项回来的话,足够他们织袜厂紧跟潮流,继续制作新品。
可在余天的嘴里,却好像是很不起眼的小事一样。
“你不信我?”
余天见李德民和王东岳互相对视,打破沉静。
“这...”
李德民一时不知该说信,还是不信。
“我知道你不信。”
余天目光短暂游离,飘在李德民桌上的杂志上。
杂志的一面,写着赌术大全。
李德民的桌角,还放着两幅崭新的扑克牌。
余天收回目光,继续说,“李厂长,简单!这样吧,咱俩赌一把!你不是不信吗?要是我在半个月内,不能把这些袜子都卖出去的话,那不管卖出多少,钱全归你,我一分利润都不要,就相当于白给你们干半个月。这买卖划算吧?”
“啊?”
李德民一听到赌,眼睛一亮,“那你要是都卖出去了,想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