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做的,怕就是熬资历了。
这一过程,对于熊刚这种想做点事情的人来说,无疑是难熬的。
好在吴秀华也没多说,只是催促道:“快去洗把脸,酒菜马上就得,你俩好好喝。今晚夜摊这边,不用你帮忙。”
熊刚脸色稍霁,拉着吴远进了院子。
指着桌边的凳子,让吴远先坐下来,自己打了一盆水,洗得稀里哗啦。
等回到吴远对面坐下来时,刚刚放下的华子,已经燃到了尽头。
熊刚连忙挽救似的,多吸了两口,连道:“可惜了了!”
然后就见吴远又散了一根过来道:“三姐夫,你至于的么?”
熊刚也回过神来,咧嘴一笑,颇有几分苦涩道:“你不知道,我现在清闲的,只能抠这些了!”
吴远笑道:“四姐夫倒是干劲十足,要不你俩换换?”
熊刚搓了搓脸,说不出话来了。
这样反倒引起了吴远的重视。
“不是,三姐夫,你这状态有点严重啊!”
熊刚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一会咱们边喝边聊。”
说话间,熊武终于挎着个书包回来了。
见到老舅在家,立马迫不及待地放下书包,搬个小板凳坐过来。
好奇地听着俩大人聊天。
等到桌上酒菜摆开,反而搬着板凳跑开了。
吴远见状,就嚷着问吴秀华道:“三姐,叫仨孩子跟我们一块吃得了!反正我们俩喝酒,也吃不了多少菜。”
吴秀华端着刚呛好的花生米送过来道:“你们喝你们的,甭管他们。慢慢喝,一会等外头开摊了,我再给你俩送点羊肉串过来。”
吴远还想问问熊武熊文的。
结果仨孩子转瞬间跑了个没影。
这倒也正常。
这年头,家里来客了,不让孩子上桌吃饭,也是常有的事。
回过头来,跟熊刚三杯酒下了肚。
熊刚这才开始吐露心声:“年前的时候,我满心期待地等着,在这个苏北灌溉总渠的项目上,多出点力,多干点活。”
“谁曾想,突然之间,这事儿停滞不前了。以至于我现在到办公室,只能是喝茶看报。”
“等到开春河里涨了水,汛期到来时,刘局又把活儿安排给下面的人做了,我还是只能喝茶看报。”
“结果这报纸看得越多,我越是迷糊。于是我就紧盯着报纸,看看什么时候上头能定个调,真是越等越头疼……”
说到后来,熊刚的满腔话语,都化作一声长叹。
吴远啜饮着五粮液,心里头终于明白了。
同样的困惑。
村里的老几位表露过。
意气风发的徐长盛提问过。
现在连本该优哉游哉的三姐夫,都受到影响。
连带着整个人都颓废了许多。
可见甭管什么人,都需要有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吊着。
哪怕这种希望再遥远。
想到这里,吴远放下酒盅,双手扶在膝盖上道:“三姐夫,如果是这个问题,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调子上头肯定是会的,而且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现在你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等到调子一定,整个社会如车轮般滚滚向前时,到时候诸事繁多,有得你忙的时候!”
熊刚精神一振,摸过酒瓶子道:“幺弟,此话当真?”
吴远点头。
熊刚眼前一亮,边给吴远斟酒边道:“那太好了,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