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孙茂新立刻把锅甩出来道:“既然徐县长秉承这个原则,那我们厂的众多经济包袱中,县里是不是也该承担一部分?”
这就没法谈了。
毕竟县里也没多少钱,财政局陈应乾都门清着呢。
谈判再次不欢而散。
杨落雁甚至没心情在厂里待了,直接给大姐杨沉鱼打电话,借了她的专车回家。
结果一回到家,发现吴远竟然也在家,正带着俩孩子在雪地里堆雪人。
雪没有多厚,凑成一堆,实属不易了。
但架不住俩孩子玩得开心。
吴远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到媳妇回来,立刻猜个大概道:“还是没谈拢?”
杨落雁抱起小江道:“撕来扯去的,实在是烦了。”
“用不用我出面?”
杨落雁正思忖着,就听刘慧出来道:“今儿是二月二,又正好你俩都在家,带孩子去剪个头,龙抬头嘛。”
“知道了。”杨落雁应了一声,又对吴远说道:“你帮我催催新地皮的手续,县里能通过的话,我直接建新厂。”
“行!”
俩口子商定,吴远打电话叫来马明朝,开车带着俩孩子去乡里剪头。
与此同时,县长办公室。
刘秘书和陈应乾一起,对徐县长做着汇报。
内容自然是关于刚才那场不欢而散的县服装厂改良方案洽谈。
大部分时间,是刘秘书在汇报。
汇报基本上客观公允,各自的陈述都是在各自的立场上,内容基本大差不差。
最后听到县服装厂要把县里也拉下水,徐县长立马就引起警惕。
如今县里这一穷二白的面貌,哪还有这个财力?
徐县长想了一会,这才皱着眉头,问起陈应乾道:“应乾,这事你怎么看?”
陈应乾字斟句酌地道:“徐县长,我反正是觉得,县里应该加倍珍惜吴老板和杨老板这一对夫妇企业家,坚决扶持他们的发展。”
“只有他们发展起来了,县财政局才能进项多一点。进项多了,能办的事自然就多了。反过来,如果县里让他们受委屈,他们完全可以到其他县市开厂。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据我所知,吴老板有个胶合板厂的项目,就建在了外地。”
一席话说得徐县长醍醐灌顶。
这特么的要是不把人留住,自己就是北岗的罪人哪!
当即做出指示道:“应乾,你立刻着手核算。看看县服装厂的包袱有多大,跟杨老板的建厂预算有多大出入,马上提交县里开会研究,尽快给杨老板一个答复。”
陈应乾起身道:“我这就去办。”
徐县长转而对刘秘书道:“替我约一下吴远,越快越好。”
乡里街道上,吴远正带着俩孩子排队剪头,三姐夫熊刚找过来了。
“徐县长找你,电话都达到我这儿来了。”
杨落雁闻声看过来,叫了一声三姐夫,看向吴远。
吴远也没多说道:“我去看看就回,你一会带孩子剪完头,到三姐夫的水利站等我,别在外面受着风。”
杨落雁应了下来,目送着银色桑塔纳远去。
半个钟头,县长办公室。
吴远对于徐县长的盛情招待,颇有点受宠若惊。
这又是泡茶,又是抽烟的。
何曾有过这般待遇?
吴远甚至都怀疑,徐县长这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直到徐县长坐下来,开门见山道:“之前给你盼盼家具厂的3年税收优惠,能不能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