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也不想拖这地。
实在是这地板太好了,不加养护的话,坏的会更快。
加之,他闲着也是闲着。
结果正忙得风生水起,估摸着能睡个好觉时,付秋过来敲门。
这回付秋没送什么,而是指着楼下道:“吴老板,你家司机好像没回去,一直在楼下守着呢。”
吴远讶然道:“不能吧?”
“你自己看看。”
吴远往窗边一站,夜色中,银色桑塔纳,外加车里那一点猩红的烟蒂,忽明忽灭的。
除了马明朝还能有谁?
曾曾曾地下了楼,吴远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车前问:“明朝,你怎么没回去?”
马明朝连忙下了车道:“是五爷让我辛苦一下,生怕姓应和姓彭的那边狗急跳墙,来找你事儿。”
“不会吧,他俩疯了么?”吴远疑惑道。
不过一想到是乔五爷的安排,又立刻转换口吻道:“你别待在车里了,反正你小娘也不在家,跟我回家住。在车里喂蚊子,这一夜还怎么睡?”
马明朝却迟疑道:“不用麻烦了吧,老板?”
“不麻烦,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这间大三居,本来就三个卧房。
除了吴远俩口子住的主卧,以及刘慧来住过的次卧,还有一件卧室没人住过。
至于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屋里空调一打,蚊子不想挨冻,都得往窗外飞。
结果马明朝一进门,瞧见吴远在墩地,立马抢着干。
这下吴远连唯一活动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与此同时,一家小饭店的路边摊位上。
应发富和彭二牛相对而坐,一人一瓶啤酒,桌上摆盘花生米。
酒瓶相碰。
应发富道:“我这边的师傅都要走了,开始管我要工钱了。你那边呢?”
彭二牛咒骂道:“都一样,一个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忘恩负义的狗崽子!”
俩人又碰了一下,咣啷一声,又吨吨吨下去了半瓶。
应发富打了个饱嗝道:“这都几点了,你说得那位孔老板,到底能不能来?”
彭二牛也被传染,打了个饱嗝道:“放心吧,绝对能来!”
接着自己先咧嘴笑了:“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一定想不到。其实,我入股公司的资金,就是从他那儿借的!”
应发富根本没觉着这是什么秘密,不咸不澹地道:“哦,那应该是能来。”
又碰了一下,俩人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咣当一声,把空啤酒瓶贯在折叠桌上,大嚷一声,豪气万千地道:“小二,上酒!”
服务员是个毛手毛脚地瘦小伙子,闻言应了一声,转身就去老板那边去拿酒。
结果被老板一通臭骂:“上什么上?你没看,那俩人连菜都不点,就看着一碟花生米喝到现在?一会他俩万一没钱付账,从你工资里扣!”
言罢又补充了一句道:“要不是看在他们是我们老客户的份上,这两瓶酒和花生米我都不给上!”
这下服务员小伙子不明白了。
同样都是晚上来吃饭,老板是咋看出来这俩人今儿没钱了呢?
不等服务员发问,老板就看出来了,一幅高人口吻教训道:“想不明白了吧?你们外乡来我们大城市打工的,需要学习的多着呢!没事多看看电视报纸!”
随即又咕哝道:“什么都不明白,一点眼力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