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半年里,他已经接受了张兰离开的事实,可有一天张兰回来了,并剥夺了他交友的权利,他不得不问清楚。
一达哥哥明明很喜欢他们。
张兰语塞,她太无地自容了,也不指望年幼的孩子能懂,抛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就当和过去穷苦、不体面的日子作别。
没有得到答案,麦小宝茫然地向长姐要答案,“姐,那是我们的妈妈吗?”
“是的!她曾经是我们的妈妈,可如今她是被人的妈妈了。我们只有爸爸。”麦小宝似懂非懂,没有撕心裂肺的哭闹,也没有奋不顾身地追寻,只是静静地看着张兰的背影消失在山坡上,小手仅仅地握着麦小芽。
麦小芽蹲身抱住他,将所有柔情都交付在眼眸中,“小宝小溪,不管谁抛弃我们,姐永远都爱着你们!”永远永远,拿她的生命去爱。
从长姐处获得的,不仅仅是温暖和爱意,还有对现实世界的理解,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里,谁才是真正可以依靠的人。
从危家到洛家的路只有三里,张兰走得很快,就像被一只鬼追着一样,落荒而逃、狼狈不堪。
可回到洛家,她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她遇上了洛云,保养得宜的容颜每个毛孔都写满了愠怒,黑白分明的眸子冷视着她:“你干什么去了?”
从半年前处心积虑嫁入洛家,她就处处逢迎、迁就着洛云,他也保持了富贵人家的良好教养,对她不算甜言蜜语,但至少相敬如宾,像今天这样冷冰冰地跟她说话还是头一次。
张兰极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我去窜门了……”
这个回答无疑于此地无银,因为张兰平时根本不串门,洛云曾提议让她多多和乡亲们走动,不要端着豪门阔太太的架子,他不知道的是,张兰一不喜欢扎堆串门,而不想让人知道她嫁了大名鼎鼎的洛家,或者不想让洛云知道她在村里还有三个孩子。
“串门?”洛云微薄的唇勾起哂笑,对,讽刺的哂笑,刀子似的目光要看穿她的内心,“一达生病了,你不知道?”
洛一达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安危比张兰的命都重要,他可以容忍自己娶的是个二婚女人,但绝不容忍她对继子置之不理,他不想给儿子千挑万选的二妈居然是个冷漠的女人。
张兰脊背发冷,在寒冬天手心也湿漉漉的,“我……我不知道。”要是洛云知道是她给洛一达下了药,一定会跟她离婚的,她不能失去了用良心换来的婚姻。
“你不知道?呵,我儿子生病了你居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妈的?”洛云显得咄咄逼人,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用力捏住,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容便空前放大。
尽管经过了精雕玉琢,可眉梢眼角还是沾染上了岁月风尘,连鱼尾纹都清晰可见。洛云有些后悔。
“你去干什么了?说,打扮得这么漂亮,去会汉子了吗?”
张兰蓦地松了口气,没有的事就成不了真,“没有。云哥,我去看看一达。”张兰温柔耐心地说,把他的手轻轻掰下,径直走进了洛一达的房间。
蓝白格子床单上的洛一达脸颊通红,双眸紧闭,隐隐说着胡话,她伸手摸了一下,嗯,温度刚刚好,烫手。只是他怎么还不醒来?她分明想到自己没有下多少剂量,在洛危两家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个把时辰,怎么洛一达还是没醒过来?
张兰有些慌张,洛一达不是她的孩子,她并不是为他的安全担心,而是担心洛云会为此和她离婚,那她处心积虑的婚姻就白费了。
“一达,醒醒!醒醒!”张兰轻拍着发烫的容颜,心被拎了一下,七上八下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时,洛云走了进来,“怎么回事?还是不醒!烧也退不了!”在发现洛一达发热后,洛云用家传的药剂给他退烧,可两剂下去,人越来越昏迷,他可不想看着唯一的儿子经历风雨后,好不容易回到洛家,就这么去了!
否则,非但他无法原谅自己,他可以在老爷子那边自刎谢罪了。
张兰急迫地转了转眼珠,想,会不会是她用错了药剂?她记得在药房橱柜上,放着三四种发热的药剂,而她选了最小瓶的一个,往洛一达喝水的杯子里撒了一点点,又迅速放回原处,以为这样就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洛云紧张的双眸豁然一沉,仿佛记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风一样跑到药房,在发热药剂里找到了最小的瓶子,瓶塞上薄薄的那层蜡已破了!
“谁动了这瓶药?是谁!”洛云焦躁愤怒的声音在洛家响起,几个园丁和仆人诚惶诚恐地在院子里聚集,在看到洛云手心的药剂后,纷纷茫然地点点头。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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