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向危家小院,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外传来:
“小芽!救命!救命啊!”
麦小芽出门,是弛大妈慌里慌张地跑进门,“怎么了,弛大妈?”弛大妈与麦家的关系不错,经常摘菜送米给麦小芽三口。她有事,麦小芽可不能不管。
“不好了!我侄女高烧不起,连赤脚医生都没法子,说一定要找你才行!”弛大妈顾不得擦汗,拉着麦小芽就往老莫家去。
老莫家有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弛大妈丈夫,可英年早逝在弛大妈生下儿子不久就得急病死了,二儿子倒是儿女齐全,大女儿已经嫁人,不久才生了孩子,还没出月子。
“英子姐怎么了?”麦小芽虽然照料了尚在月子里的母猪,英子可是大活人,她可没经验,万一治死了……想想就不寒而栗。
弛大妈膝下无女,早把英子当成了亲闺女,颤抖着声儿:“英子不是刚生完娃儿吗?那奶水一直下不来,胸肿得像两块瓜梆子,这两天高烧到四十度,怎么退都退不掉,赤脚医生开了药也不见好,可小娃儿米汤也不喝,眼瞧着要饿死了!”说罢滴下焦急的泪来。
**肿胀、高烧不退?麦小芽思忖片刻有了计较,只是不敢肯定,还需望闻问切后才能下药。
弛大妈房中,唯一的一张软塌上,一阵腥膻扑面而来,是女人生育之后用菖蒲水擦身的气息,屋里放了至少两只炭火盆,热撩撩的,令人呼吸不畅。
一个妇人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带着护额,被汗湿的头发黏在脸颊上,紧闭双眸哼哼唧唧说着胡话。她旁边一个粉嫩的小奶娃脸红扑扑的,裹着厚厚的棉袄。
麦小芽一惊,赶忙开窗。却被英子的妈石大妈拦住,“你……你干嘛?月子里哪能开窗?”说罢一双利眸刮了弛大妈一眼,“就说十岁的孩子能干什么事儿?治坏了我女儿唯你是问!”
弛大妈被她说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反驳,毕竟是人家的女儿。
心中对石大妈的行为不满,麦小芽口中客气而坚决:“石大妈,屋里空气流通不畅,又生了炭火,供氧不足,只怕大人能受得了,小孩都受不了。”
石大妈可不信她那套,更瞧不起她孤儿的身份,一向与刘雪芬走得近,刘雪芬说了很多麦小芽的坏话,她便信了,“哼,你懂什么?几千年来哪个生完孩子的女人开窗的?月子月子,不捂着出了病怎么破?”一脸刻薄,自以为是。
麦小芽刚要辩驳什么,却见莫二推门进来,见婆娘又和别人起冲突,厉声喝止:“死婆娘,大嫂以前照顾你细心,她信我就信,你叽歪个什么!”
凌厉的眼刀扫了一眼弛大妈,石招娣语噎,她的丈夫从来就只信大嫂,她说什么就什么,哪里还有她石招娣的地位?
“大嫂是死了男人的,你做小叔子的不避嫌就算了,天天为了她顶撞我,家花不如野花香,我算是见着了!”石招娣气呼呼摔门离去。
莫二无奈,看向一脸尴尬气闷的弛大妈:“大嫂,她就是这样心胸狭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弛大妈尴尬地抹抹泪,看着英子,“我没事,只要英子没事,我就没事。”
外人只道弛大妈为人和善,守寡多年依然在莫家稳若泰山,威望极高,就是因为她一直把莫二的事儿当自己的事儿处理。可石招娣早就吃醋多年了。
麦小芽望着英子脸颊的两朵坨红越深,心急如焚,便把门开了,“莫叔、弛大妈,屋里缺氧,对英子姐和孩子都没有好处,其实产妇和正常人一样,必须保持房间空气流通,否则要出大事的。”
莫二将信将疑,可见弛大妈默认了,便同意了。
通风后,房间的腥膻气息逐渐散去,孩子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去,变成了正常的白皙之色。弛大妈憨厚而信赖地问:“英子的高烧,可怎么办呀?”
麦小芽解开她的扣子,只见胸前的两坨肉肿成了冬瓜状,青筋依稀可见,伸手摸摸滚烫而坚硬,“赤脚医生开的都是些什么药?”
“青霉素之类,可我寻思孩子太小,大人吃药过奶给孩子,可怎么好!”弛大妈焦虑不堪。
在《唐本草》有关乳腺炎的描述,症状与英子一模一样,麦小芽吩咐弛大妈打水,用凉毛巾敷在英子的额上,又取了一些碘酒,涂在手心、脚心上,如此反反复复数次,英子体温有所下降,可效果并不明显。
“这样,大妈,你在这给英子姐物理降温,我去去就来。”麦小芽郑重吩咐道。
弛大妈对她很是信任,“小芽,你快去快回,这里没你不行。”
麦小芽狂奔回家,从柴垛上取下簸箕,竟是满满一簸箕的蒲公英根块,手持粗大,肥硕饱满,已经风干。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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