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自己泛白的双鬓和眼尾的皱纹，道：“可是我却老了···”

付辰时顿了顿：“您又不是妖怪，难道还能永葆青春？”

杜艳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付辰时不在意地耸耸肩，觉得他妈妈的感慨毫无意义，催促道：“快走吧，先回家去，这么久没住人，打扫起来还要不少功夫。”

杜艳华不情不愿的应下，嘴里嘀嘀咕咕的没说几句好话，翻来覆去就是在怪付辰时没把她带去四合院住。

付辰时权当自己耳聋，是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

那天晚上，付辰时到底没有去夜校上成课，东大院的房子实在太脏，加上杜艳华消极怠工，全靠他一人收拾，忙碌到大半夜，才勉强弄得能住人了。

付辰时饿的饥肠辘辘，忙了这么长时间，杜艳华都没想过给他去买点东西吃，只在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

他心底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她越发不像记忆里的那个人。

小时候杜艳华不会做饭，也一直有着大小姐脾气，可为了他和他爸爸还是下定决心地学了，尽管味道不怎么好，还有几次因为菜没做熟，把一家人吃进了医院，但至少她有这个心。

如今归来，却变成这副模样，要不是这人确确实实长着杜艳华的脸，付辰时都怀疑是不是一个人。

付辰时揉了揉闹腾的肚子，神情淡淡道：“我出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买。”

杜艳华一听，嘴巴巴拉巴拉道：“我要喝老店的小米粥，还有他家的小笼包。”

付辰时一句话都没说，提着篮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只觉得荒唐，老店是家早餐铺子，她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付辰时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马上关门的饭馆，买了两份拌面就往家里走，回到家面有些坨，也有些凉，杜艳华不满意的道：“你怎么买了这些，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吃面条吗？”

付辰时依旧没理她，自顾自的将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吃了起来，杜艳华还要闹，被他一个冷眼看过去，终于嚅嗫了会嘴唇地不说话了。

付辰时饿的狠了，头一次放弃形象，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杜艳华一看，眼睛亮了亮，自觉找到当家长的派头，轻咳两声教训道：“辰时，你怎么回事，我小时候教你的规矩忘记了？怎么和一个乡下丫头结了婚，连最基本的用餐礼仪都丢了。”

付辰时咽下嘴里的面条，嘲讽道：“您大概忘记了，您教会我的第一条规矩就是，食不言寝不语。”

杜艳华瞬间闭嘴，默默地扒着面条。

她嘴里说着不喜欢，但进食速度并不慢，没办法，这都是在外面锻炼出来的，吃饭慢一点很可能就吃不饱肚子。

付辰时看着埋头苦吃的杜艳华，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很快掩盖过去，没让人察觉，他最知道自己的妈妈，稍微流露出一点别的情绪，指定能叫她抓住不放。

要想后面的日子安稳，他必须强硬一点，彻底压住她的气焰，至于剩下的事情，还是等他爸爸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