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妙感觉让阿羞闭着眼睛笑了起来。
紧接着,笑容凝固。
她想起来了,昨天傍晚发生的事。
然后头疼、浑身酸疼的发烧后遗症汹涌袭来。
阿羞努力睁开了眼睛。
入眼一片洁白,白的病房,窗外白的雪.......
“学姐!你醒啦!”
随着夏素素的惊喜呼声,趴在床尾假寐的方严第一时间坐直了身体。
“学姐,昨晚快吓死我了,还好学长赶了过去.......”
在夏素素的啰嗦中,阿羞和方严默默对视。
方严不自然的笑了笑,伸手要探阿羞的额头:“还烫不烫了?”
阿羞却往旁边一躲,方严的手掌尴尬地停在半空。
“谢谢你呀。”阿羞也对方严笑了笑。
却有股明显的疏离感。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方严自知理亏,当然没有资格计较人家的态度。
“不用了,我出院.......”
虽然方严想让阿羞留在医院再观察观察,但阿羞骨子里的执拗劲一旦发作,谁也不能替她做主。
以前,阿羞的执拗劲不会对他使。
但现在.......
上午9点, 方严和夏素素陪着阿羞回到了栖湖苑。
“素素, 你先回学校吧, 这两天我再去找你。昨天谢谢你陪我呀。”
“嗯嗯, 学姐我没什么事的,你先养好身体。”
夏素素很有眼色的退出了1202。
她觉得学姐和学长单独聊一聊也好,甚至潜意识里,她还希望学姐能和学长和好。
因为她能看出来,学姐是真的很喜欢学长......
但方严却没那么乐观。
如果按谁更好哄来排个简易难度的话,哄好阿羞的难度无限大于小鹿.......
“阿羞.......”
“你不用说话,我懂。”
方严坐在沙发上,阿羞站在客厅里。
阿羞带着些许遗憾的表情环视小窝.......
而后,忽然开始脱衣服。
吴都的小区没有供暖,外边温度零下,室内也冷的很。
方严稍一愣神的工夫,阿羞就脱了个七七八八。
“你干什么!”
昨晚阿羞还烧到39度多,这不是找罪受么,方严有些生气。
“你还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点事么?”
阿羞的一双大眼睛通红,却强忍着不在方严面前掉眼泪。
“我能给你的就这么多,你还想要什么呀?想让我喜欢上你,满足征服欲?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这下你开心了吧。”
阿羞的话像是一把双刃剑,刺得自己疼痛难当,也让方严酸爽不已.......
不可否认,这样的表达有气话的成分。
阿羞不傻,日常相处中自然能感受到方严时而流露的情谊。
但正是因此她才不理解,方严为什么会这么做。
所以,说最伤人的话,让自己疼痛,成了阿羞唯一的发泄方式。
方严知道,阿羞是在用自虐般的方式赶自己走。
这个‘走’不止是离开栖湖苑,而是离开她的世界.......
方严起身,先打开了空调暖风。
然后从地上捡起阿羞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我这就走。你病还没好,别逞强。”
刚才还像只小老虎全身戒备的阿羞,闻言鼻子一酸,眼泪滚滚而下。
紧接着一把抱住了方严。
就在方严以为有了转机之时,肩膀上突然一疼。
阿羞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狠狠在方严肩膀上咬了下去。
即使隔着衣服,方严依然疼的咧开了嘴。
“我就是这么疼的.......”
阿羞推开方严,小脸上和着眼泪嫣然一笑:“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呀。虽然你是个坏蛋,但我不恨你,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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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严离开栖湖苑时,大约上午11点左右。
下了半天一夜的雪已经停了。
甚至还出了太阳。
积雪反射着阳光,让方严微微眯起了眼睛。
同样一夜没睡的方严,恍惚间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红楼梦》里最后那句话:
‘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