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中原把话说完,仍在打量杜飞。
见他不急不躁,四平八稳,暗暗点头,对这个久不登门的外甥评价又高几分。
“话说回来,你也难得,换成是我,在你这年纪,还做不到你这种程度。”陈中原笑着喝了口茶:“按说这件事那姓孙的虽然不地道,但条件是你提的,收了人家钱票,也算有个圆满,怎么今儿晚上又跑我这儿来了?”
杜飞苦笑,说出真正来意。
陈中原夫妇对视一眼,对杜飞更刮目相看,问道:“你小子年纪不大,怎么对机关那些弯弯绕绕搞得门儿清?”
杜飞推说,是上学时听一位老师讲的。
陈中元身为警察,一眼就看出他没说实话,但也没去追究,反而哈哈笑道:“你的顾虑还真不是杞人忧天,如果明天你自个儿去街道办报到,以后肯定不大好混。”
杜飞陪着笑了笑。
陈中原又沉吟道:“不过我的身份特殊,不合适送你去报到,明天让你舅妈去一趟。她在区团委上班,你那工作介绍信,正好从那边开的,让你舅妈去送你再合适不过。”
杜飞连忙道谢,总算是松一口气。
只要沈静雅出面,就代表着陈中原,杜飞是陈中原外甥这件事,在街道办也将不是什么秘密。
但杜飞心知肚明,陈中原能做的也到此为止了。
念着亲戚关系,陈中原可以散出余荫,为他遮挡一些风雨,却不会付出更多资源,除非他展现出更大的价值和潜力。
杜飞很有分寸,达到此行的目的,就不再提及此事。又拉了些家常,眼看快八点了,便起身告辞。
陈中原把他送到楼下,看他骑上自行车走远才上楼。
回到家里,沈静雅刚把他们用过的茶杯洗了,看见自家爷们回来,不禁戏谑道:“老陈,枉你平时总标榜自己看人看得准。原先你怎么说来着?堂姐的儿子跟他爸一样,都是榆木疙瘩。要不是今儿见着,真信了你的鬼话。”
陈中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就开窍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话办事竟十分老成,看着憨厚实则滑溜的很。”
杜飞也没急着走,站在原地等他查看完了,才再次道谢,交还钥匙,往家走去。
谁知刚穿过从前院到中院的垂花门,就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后院的月亮门出来。
看那身高体量,明显不是成年人,动作敏捷,人影一闪,飞快钻进旁边的秦淮茹家。
杜飞脚步一顿,心说:“棒梗这小子跑后院干嘛去了?”
随即冒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他回到家里,很快就发现柜子里被人动过。
原本平铺的被子也被翻起一角,炕沿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脚印。
杜飞沉着脸,坐到官帽椅上。
虽说家里值钱的,都被他放到随身空间里,棒梗进来除了拿了两块点心,也没别的损失。
但一想到家里被闯了空门,自己吃的用的,都被人翻动过,杜飞心里别提多膈应了。
偏偏这个年代不同于后世,大杂院也不同于楼房,还没法随便锁门。
否则,别人家都不上锁,唯独你家铁将军把门。
左邻右舍那些闲极无聊的老娘们,还不知道要怎么造谣编排呢!
到时候再开个全院大会,批他个以邻为壑,非得弄得灰头土脸。
但对棒梗,绝不能姑息养奸。
那小白眼狼敢来第一次就敢来第二次,让他尝到甜头,那以后还了得!
杜飞可不想把日子过得跟傻柱似的,隔三差五家里东西就不翼而飞。
“非得给棒梗一个教训!”杜飞拿定主意,心里已有计较。
第二天一早。
虽然炕早凉了,但新被褥的保暖效果明显更好。
杜飞裹在被窝里,只有头脸发凉,身上还是暖的。
他不想起来,但昨天约好的,今天上午九点,跟沈静雅在街道办门口汇合。
事关重大,无论如何不能迟到。
杜飞没有自行车,从四合院走到街道办,少说得半个小时,再去了吃早餐,八点钟之前,必须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