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潋滟笑出声,连连摆手:“得,这种人脉我不需要,他们人品太坏了,一见到黎知音就要问她肚子里有没有虫子,问了多少遍还要问,你也不说帮你自己女儿说说话,反而纵容他们!”
沈诗怡瞪大眼睛,觉得百口莫辩:“我纵容?!人家问一嘴不是很正常吗?贫民窟的水是没有过滤过的水,里面的确有很多寄生虫啊!”
沈潋滟火气蹿上来:“如果她是我的孩子,谁要是敢问我孩子肚子里有没有虫子,我去河里捞福寿螺塞他嘴里去!!”
沈诗怡恼怒:“你干嘛这么在意黎知音,黎知音是我的女儿!”
沈潋滟厉声反驳:“我可看不出来,我只看到了黎无忧是你女儿!”
沈诗怡眼眶泛红:“那我能怎么样?我养无忧那么多年,知音就算是我的亲骨肉,我也没有感情,难道你要逼我有感情?!感情这种东西是能逼得来的吗?”
黎知音心口一紧,低头要上楼,却迎上两双纤尘不染的白色球鞋。
她仓皇抬眼。
黎星皓和黎宴朗站在高处,趾高气昂地盯着她。
黎星皓嘴角噙着笑:“妹妹喜欢偷听啊?”
黎宴朗也冷笑:“你能不能不要把贫民窟的做派带到我们家里来?”
她心里化开一团委屈,看着这俩跟她有几分相似的脸,狠狠从中间撞过去!
两个少年被她撞得踉跄,锐利目光锁定她身上。
她拼了命地往上跑,想甩掉身后那俩人讽刺的目光,甩掉那些争吵的声音,可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
氧化发黄的布鞋逐渐长出鸵鸟毛,一眨眼就变成了双精致拖鞋。
那陈旧的牛仔裤也不知怎么变成真丝吊带睡裙。
她提着裙子拼命往上跑,螺旋楼梯似是一路要带她到天上去,一转身,缓冲台上停了一只戴着粉色蝴蝶结的小猫,乖巧地等着她。
她惊讶:“富贵?”
富贵轻盈跳进她怀里。
她稳稳托住,泪水落在它毛发里,又被富贵用舌头尽数舔去。
她抱紧它,再抬头,就站在了自己家门口。
黎知音握住门把手,只觉得茫然,慢慢打开房门。
客厅内坐满了人,耀眼光芒晃得她睁不开眼睛,视线逐渐聚焦,勉强落在正中间的迟野身上。
迟野手里捧着葡萄,掀眸朝她看来:“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她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才发现是梦。
她埋在迟野怀里,恍惚好一阵才缓过神。
她又在那些老旧噩梦里梦见了他们。
第一次是萧承,第二次是迟野。
他们总在她很难过的时候钻出来。
黎知音咬住下唇,抬眼对上迟野的目光。
迟野温柔地凝着她,头发是洗过的,碎发柔软地随着他的动作垂下来:“醒了?”
萧厉挺起身,看着背对着他的黎知音。
黎知音不知道萧厉在,迟野也没打算说,轻轻抚摸她的脸:“做了什么梦呢?你哭了很久。”
她心念一动,握住他的手:“你觉得我身体里会有虫子吗?”
“虫子?”迟野神色认真起来:“怎么会有虫子?你腹痛了?”
黎知音摇头,语气很迫切:“我是贫民窟长大的人,你觉不觉得我身体里有虫子?有传染病?”
迟野一怔,忍俊不禁地笑起来:“我怎么可能因为你是贫民窟长大的就觉得你身体里有虫子?我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