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惊讶,蹲下也拿开了帕子,“哭了?”
抬起眼睛,这才看清她的红眼睛不是哭,而是充斥着无尽的愤怒,宛如天火能把人间都烧了。
她的情绪有些出乎意料,兰怀聿叹了口气,不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只要我们不死,早晚有一天将这世上的毒瘤清理干净。”
楚之一闭了闭眼,“有一个傻子,用了十年的时间去争夺虚假的爱,她以为自己步步踏实问心无愧。
可后来才发现为了争夺,已经活生生的成了个瞎子。
十年,步步错。”
她说的似乎是自己,可兰怀聿一时间倒是不太懂,她才十六岁而已,十年又是什么?
莫不是从六岁开始就争夺起来了?
但他没有多问,只是又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如此种藏匿孩童的窝点,这城中不止一处,再去找?”
“去!”
当即起身,并把青止的绣春刀拿在手里。
一整晚,肃宁卫将城中一个酱菜作坊、一个香料作坊给掀了个干净。
从这两个地方找到了十几个孩子,都是不太健康的。
由此可见,之前兰怀聿的猜测是对的,张高忠家的管家在这一群孩子里挑选了健康的送出城去。
而那些健康的孩子用来做什么……
大家都猜测到了一点儿,那就是京城里贩卖的那种秘药。
但当下没人说出口,难保不会在说出口之后愤怒将理智淹没,冲到目前所怀疑的乌衣教狗贼家中去大开杀戒。
天亮了,楚之一接过兰怀聿递来的茶喝了两口,一边歪头往大牢那个方向看。
抓回来的活口都送进去了,一路上宁死不屈碎碎念无生老母的那帮畜生,进去后没扛过两息,惨叫声哭求声不断。“看来这儿的大牢里也有老马那样的技术人才。”
兰怀聿一笑,“马衡就是老马的亲侄子,祖传的手艺。”
楚之一恍然,难怪马衡仔细观察过孩童尸体后便猜测出了某些目的,原来是行家。
而且技多不压身,身为千户,又代理刑官一职。
很快的,大牢里的和善审问就有了进展,首先是将那些孩子弄成残疾的目的。
“民间有一种采生折割造畜的手段,在拐来或者买来的孩童里,身体不好先天有残的他们都拿来做这个。
一旦做成了就卖出去,据说那种贴了狗皮、猴皮的能卖很多钱。”
楚之一捏紧了茶杯,怒火再次即将冲破她头顶要飚出来了。
一只手罩在了她头顶上,顺毛捋了捋,“上家呢?”
马衡道:“酱菜作坊的上家是卫所的佥事张高忠,屠宰场的上家是卫所同知章广,香料作坊的上家是咱们城里大名鼎鼎的首富宋齐开!”
楚之一晃了晃脑袋把头上的手甩掉,“我这就去把章广和张高忠抓了。”
忍不了了。
落下去的手扣住了她肩膀,“别急,待我去抄家!”
“灭他们三族。”
“定不负你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