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昨晚的梦更具体了,战场上,白马白袍红缨枪,万军从中如入无人之地。
看不见他的脸,但看着他的背影就知他满腔的正直和嫉恶如仇。
自己的视线始终追逐着他,偶尔的看到敌人的长枪或箭矢擦着他身体而过,他的心头就会一紧!
梦境真实到让他认为就是自己亲身经历,可醒来后却发现的确只是一场梦。
那种真实感叫人有些害怕。
楚之一终于和白巧珠见面了。
“前几日林周告诉我躲在家里不准出门,吓死我了。又担心你们会受伤什么的,幸好都无事。”
“算是都无事吧。”
兰怀聿有事,瞧着他魂儿好像都丢了。
两个人相携走在街上,做生意的不多,有个老人在街边卖麻糖。
两个人站在那儿边等着边说话,一辆牛车从身后过去,赶车的又臭又丑。
车上一堆干草遮盖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人。
经过时,那干草下的人忽的发出一声尖叫,把白巧珠吓了一跳。
转过头去看,正好瞧见干草底下钻出来的那颗脑袋。
鼻青脸肿的看不清长相,但那眼睛……
“怎么了?”楚之一问。
白巧珠笑了一下,随后低声说了两句。
两个人立即付钱拿着糖,慢悠悠的追着那辆牛车而去。
牛车一直到了城里的一个妓院,民营的那种下等妓院,物老价廉。
赶车的要把车上的女人卖了,老鸨那张都是皱纹的脸涂了得有二斤粉,刻薄的像鬼。
略嫌弃的检查了一下货物,勉强给二两银子,赶车的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货物被扛进了妓院,赶车的拿着钱高兴的走了。几步后被拦住了去路。
楚之一一手按住他后颈,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老实交代,刚刚你卖了的那个女人从哪儿抓来的?”
“不是我抓的,是捡来的,就在城外的路边儿上。”
楚之一和白巧珠对视一眼,“捡到她时仅她一人?”
“没错。而且她当时就是那个模样,可不是我打了她。
我一看她是个女的,看样子好像被很多人那个了,就想着把她卖了换几个钱花花。
女侠我错了,求您别报官。”
“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通通上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送进大牢。”
赶车的立即交代,他就是这城里人。
“很好,这次我可以当做看不见。再敢干这种事,灭你三族。”
松手又给了他一脚,他连滚带爬千恩万谢的赶着牛车走了。
“你看清楚了,那真是白巧云?”
“嗯,化成灰我都认得她。只不过她怎么会在戴城外?”
“怕是故意想来戴城吧。那种心性的人必是咽不下这口气,千方百计的跑到戴城来,八成目的是你。”
白巧珠倒是没任何意外,“只是她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来呢?我爹肯定会给她安排随从的。”
“根据时间推算,没准儿是在城外遇到了乌衣教攻城的那帮人?派人去城外搜搜吧,没准儿有收获。”
临走时,楚之一瞥见那妓院二楼的一扇窗子打开,一个光着上身脸上都是脂粉印儿的男人出现在那儿。
下一刻一前一后扑过来两个半老徐娘,将他紧紧地夹在中间。
他极为享受这前后皆绵软,而他被紧夹的状态。
楚之一恶心的想吐,兰怀聿要是跟这个人称兄道弟,她肯定把他脑壳敲碎。
林周调派了一些人手出城去搜索了,很快就搜到了东西。
他们在山林里的一个凹坑里发现了一个衣不蔽体脸骨碎裂、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的女人。
已辨认不出模样,但差不多三十多岁的样子。
被多人糟蹋殴打致死,都已经死去多时了,抬起来时下身还往外流血呢。
白巧珠想去看看,林周不同意。
“再吓着了你怎么办?不好的东西就不要看,会做恶梦的。
我会派人张贴寻人告示,但模样已辨认不清,寻到家人的机会很渺茫。”
白巧珠觉着那应当就是刘氏,陪着自己女儿来戴城准备作恶,却没想到自己送了命女儿进了窑子。
害人者恒被害之!
报应。
观看了一下人家正常夫妻小两口不亲密也绵绵的相处场面,楚之一拿着瓜子罐回了肃宁卫。
迎面碰到兰怀聿,她螃蟹一样横着挪开,离得远远的。
“……”
他也横挪挡住了她去路,“去哪儿玩了?”
“去看督公感兴趣的迎风了。他在妓院呢,包了两个前凸后翘的大姐。”
兰怀聿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我没对他感兴趣,只是他的名字……算了,此人不宜久留会尽快将他赶出戴城的。”
楚之一心里咯噔一声,他不会真的记起上一世的事情来了吧?
“对了,去见见箬妩公主吧,她缓过来了说是有事告诉我。”
但他并不想单独去见她,他很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