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包法呢,就是把生产队的大部分土地,按照家里的人口,都分田到户,自个种地自个收,然后按照要求上交任务粮,最后剩下多少,全都是你自己的。”
下面的社员一听,立刻炸开锅,这种搞法,对大伙来说,冲击力实在不小。
他们中的大多数,从记事儿开始,就在生产队劳作,从来没想过自己种地。
“这么个搞法,那像赵广定这样的,地里光长草不长苗,到时候拿啥交公粮?没吃没喝的,还不得饿死啊?”
赵老板子嚷嚷起来,他倒不是真替赵广定操心,主要是担心自个家里,只不过是拿赵广定当幌子。
结果赵广定一听不乐意了:“你才饿死呢,俺有手有脚,现在天天放鹿,等来年春天卖了鹿茸,俺就能赚钱了,天天吃香喝辣。”
大伙一阵哄笑,然后有不少人都开始羡慕赵广定。
这时候,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把生产队的地都分了,那生产队不就黄了吗,不行不行,可不能分地。”
说话的是赵二两他爹赵五爷,从旧社会过来的,从前差点饿死,等成立生产队之后,总算能吃饱饭,所以老爷子体会到生产队的好处,可舍不得生产队黄喽。
李卫国笑呵呵地说道:“五爷,生产队当然黄不了,队里的地又不能全都分喽,还得留机动地呢。”
“大的方针是,每人分几亩口粮田,这个不需要费用;剩下的耕地,谁家有多大能力,能种多少,就承包多少,这个就需要交一定数量的承包费。”
有些社员听明白了,心中不由大喜:那要是多承包几十亩地,起早贪黑,好好伺候着,到秋天不就赚了?
以前在生产队,都是出工不出力,干着没意思;以后这地属于自个家的了,那感觉就大不一样,肯定比伺候媳妇月子还精心。
都是老庄稼把式,大伙心里清楚,这用心和不用心,产量差多了。
“那生产队的牛马和生产工具咋整,自个家种地,也得需要牲口耕田拉地啊?”
又有人问起来,显然问这个问题的,已经准备接受大包干这种形式。
不仅仅是牲口,还有各种生产工具,犁耙碾子磨,包括大车等等。
另外就是生产队留的种子,这个也很重要,没种子咋种地啊。
这些牲口和生产工具,数量有限,显然是不够平分的,到时候就抓阄好了,凭天由命。
包括分地的时候,也得抓阄,毕竟土地有厚有薄,产量也不一样。
甚至距离的远近,都非常重要。
距离村子比较近的土地,照看起来方便,当然就受欢迎。
老话说得好:丑妻近地家中宝,就是这个道理。
李卫国有过一次分队的经验,所以说得头头是道,连老村长和王队长他们都直点头。
其实他们队干部,脑子里也都是蒙的,毕竟这种事情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没有先例可循。
随着李卫国不断深入地解释,社员们的兴致也越来越高。
虽然内心中有些许分家之后的惶恐与忐忑,但是更多的,则是兴奋和激动:都是土里刨食的,谁还怕种地,干就完了!
可以说,大包干实行的开始阶段,确实极大地激发了广大农民的积极性,农村的收入,得到了飞速提升。
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大伙兴致高昂,每个人脸上,都闪动着激动,还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虽然大多没啥文化,但是社员们也意识到:他们将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巨大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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