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高阳半点儿不知道宗副院长想什么,果然好母亲都是别人家的,他媳妇的母亲通情又达理,敢作又敢当。
他歉意道:“妈,我跟你一起去,你都是为了我,我哪能让你一把年纪还上门跟人赔罪。”
在宗副院长的张罗下,一家人提着厚礼去了隔壁。
宗副院长惯会说话,只字不提季南烽对季高阳的照拂,只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逼迫阮父,还害得阮父辞职。
“我已经跟院里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特意来请你回去上班的。”
宗副院长说完,又说起了自己是个做母亲的,又马上要做外祖母,不想外孙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阮母同是做外祖母的,听着频频点头。
要不是阮棠知道宗副院长的过往的处事风格,多半会被宗副院长的大气给折服。
等宗副院长说完,阮父才道自己心意已决,“我这把年纪,也该在儿女身边享受天伦。若是小白白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我可得从娃娃抓起……”
阮父又说起了阮棠小时候,自己是如何抓她学医的。
宗副院长听了也大受启发,笑道:“要是高阳的孩子也是个学医苗子,我可要多跟阮医生您这儿来取经。”
阮父留下了宗副院长他们带来的厚礼,客套地将人送了出来。
季小弟还记得宗副院长这些天没少指桑骂槐,有些恼了为什么还要对她们一家人这么客气,还要收他们的礼物。
阮父有意教导季小弟,“要是遇上了心胸狭隘的小人,要是没办法一击给锤死,说话做事还是得大方一些,免得被人记仇。”
“就如这一回,我要是不收了礼物,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成了咱家没原谅人家,这事没翻篇。回去后不得琢磨着,找到机会就要先下手为强,把咱们摁死?”
“左右说明了这是歉礼,拿了犒劳嘴吧。最近没骂回去,嘴忍得也挺辛苦。”
季奶奶:“还是亲家会教孩子,小弟可得抓着机会多学着点。”
高沁闻言,也若有所思。
说起教孩子,阮棠想起了这学期早已经开学。
上回打电话回省一,听钱助理说起了季小弟和高沁的班主任已经上门好几次。
去年学期没结束,阮棠就给两人请了假带到了京市,后来因为一系列举报的事情,两人也没能回去。
到了今年,又找到了季部长这个亲生父亲,回去的日子就被拖了下来。
“这个学期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你们班主任很看好你们两个,觉得你们两个极有可能拿下举荐上大学的名额。特别是小沁,你们怎么想?”
高沁垂下头,纠结地把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其实,我对学医不感兴趣。”
省城附属学校的推荐名额都是所有医院凑起来激励学生们好好学习的。
谢婶没少照料高沁与季小弟的起居,早将两人当自家孩子看,一听高沁要放弃这个好机会,忙劝道。
“哎哟,小沁啊,你可要想清楚啊,你毕业后要是不上大学,又没工作可就要下乡啊。你这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了这种苦。”
谢婶当初就是在大西北的农场里,一想起以前的日子都忍不住冒冷汗。
阮母和季奶奶也跟着劝,“要真是不喜欢咱们出来就干点配药的也成的。”
甭管别人怎么劝,高沁就没松口。
季小弟咋咋呼呼地将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我也不想学医,我就想开飞机。”
季奶奶给了季高阳一拐棍,这小子还嫌不够乱吗!“我看你是脑子想开瓢!”
这几个月,阮父也挺欣赏高沁这小姑娘,好学又不骄纵,很难让人不喜欢。“学医苦,要是不喜欢就更苦。小姑娘还小,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阮母可就不赞同,“小沁脑子聪明,这不是还没接触医学,要是接触久了,喜欢也说不定呢?”
阮棠倒是没季奶奶他们那么着急,因为明年就是77年。要是高沁真去了医科大学,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考大学。
倒是还不如,休学一年。全力冲击77年的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