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震怒,所有人伏地不起,纷纷告罪。
唯有虞清欢站着,身子挺如青松,凌霜傲雪。
景州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外祖父和娘亲从来不曾亏待于她,她打小就有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方面的夫子,加上她本身比别人多那么一点努力,接着又在相府接受过名师指导,其实她在各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
但如果不扮猪吃虎,如何能看到这些人吃瘪的嘴脸,恐怕教出自己这一身本事的功劳,都会被这些道貌岸然的夫子给抢了过去。
如今,是她反客为主的时候了。
待一众夫子跪饱跪够,虞清欢这才行礼告罪:“母后息怒,其实妾身能有今日,都是夫子们教导的功劳,只是夫子们要求甚高,所以才觉得妾身资质平平。”
太后目光一闪。和蔼可亲地拍了拍虞清欢的手,道:“先前哀家还觉得昭华处罚过分了些,怎能让你去女学那种地方,可惜哀家也拗不过他,但今日一看,你果真长进不少,清欢,哀家很是高兴。”
自从虞清欢知晓,长孙焘中毒全因太后端去的一碗药后,虞清欢对她的印象简直降至冰点,此时太后有多情真意切,虞清欢就有多恶心反胃。
但这并不妨碍虞清欢讨好她:“一切都是母后教导有方,有母后时常提点着臣妾,臣妾耳濡目染之下,方能有此进步。”
跪在地上的皇后,没想到虞清欢会如此厚颜无耻地讨好太后,恨得咬牙切齿。
虞清欢瞥见她的表情,关怀地问道:“皇后娘娘莫非是被西风给刮了脸,怎么一抽一抽的?”
皇后刚想反唇相讥,便撞见太后似笑非笑的目光,连忙又低下了头——后宫如今由太后做主,她怂,所以不敢和太后硬碰硬,只好忍了虞清欢。
虞清欢可不准备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方才她骂着还挺爽的,虽然把口水吐回去挺恶心人的,但总不能只有自己臭吧?
“皇后娘娘也上了年岁,虽然保养得宜,但终究不再年轻,瞧娘娘的脸扭曲狰狞成这个样子,似乎是中风了,妾身斗胆劝娘娘一句,还是赶紧宣御医看一看,若是耽搁了,可就面目全非了。”
皇后不服气,皇后火冒三丈,她才年逾三旬多一点,这小庶女就敢冷嘲热讽,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
关键是,明明这小庶女身边还坐着一个年岁更大的老东西,偏生这个老东西一点都不生气,不是偏心偏到家,就是老眼昏花错信奸佞!
虞清欢看到皇后一副吞了粪的表情,嘴角微微挑起。
众人还以为她会穷追不舍,谁知她点到即止,再不看皇后一眼,而是自顾自地和太后说话,直到众人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才又开口求情:“母后,夫子们还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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