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因为秦桑的认怂,导致她有些理亏,无法在原氏面前挺直腰板,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自家女儿身上,她问:“桑儿,你和母亲说说,是不是有人挑唆你这样做?你是不是中了歹人的计了?”
说到“歹人”的时候,秦夫人瞟了虞清欢一眼,加重语气。
虞清欢才懒得搭理她的阴阳怪气和含沙射影,面色平静地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但又像事事关己,犹如一个执棋的棋手一般。
秦桑拧眉想了一会儿,抽抽搭搭地道:“这办法是伺候我的香芸提的,当时我的衣裳脏了,便去相府给我准备的房间里换衣,她便向我提了这个建议,告诉我生米煮成熟饭后,我一定会如愿成为表哥的妻子,而且她还给了我一包药粉,说表哥喝下之后便会对我无法自拔,可谁知道表哥他……竟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若不是长随在,恐怕我……香芸说了那药安全,我也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怎么就出现意外呢?”
长随?虞清欢扫视一圈,并未看到长随的所在,被扣起来了,还是……
“香芸?这满脑子大粪的狗东西!这种下作的办法她也能想出来,真是人不可貌相!”秦夫人抱着秦桑,很快就罗列了一大堆借口,为秦桑挡箭,“呐大嫂,你也听见了,是香芸挑唆的,不关我们桑儿的事!”
“不关她的事?”原氏勃然大怒,“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如果不是她蠢,她会被挑唆?!如果不是她蠢,她会听一个丫头的话,如果不是她有那龌龊心思,她会听丫鬟的话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你还说不关她的事!愚蠢不是事么!下流不是事么!”
虞清晖听着她们的吵闹声,痛苦地抱着脑袋,仿佛他才是始作俑者,仿佛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他越是这样,众人反而越不忍心责怪他。
这时二房开口了:“难道只有我觉得香芸那药来得蹊跷吗?香芸我们都知道,只是桑儿的贴身丫鬟,她到底哪里来的药,如果真像桑儿描述的那样,这药应当十分厉害。”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就连老夫人也好像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她沉声道:“把香芸带上来!”
老夫人坐到了椅子上,二房三房立于左右,秦夫人抱着秦桑跪在墙角,原氏剑拔弩张地看着这对母女。
虞清晖懊悔地抱着脑袋,坐在床上的他,满头都被冷水浇湿,显露颓势。
虞清欢就站在他身边,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香芸很快被带了上来上来,跪在地上,脸色青白交错:“老、老老夫人,奴婢做错了什么?”
老夫人一拍把手,指着香芸呵斥道:“香芸,是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教唆小姐下药?!”
香芸脸色惊恐万状:“下药?下什么药?老夫人,奴婢冤枉啊!”
老夫人抓起茶盏扔在地上,茶盏顿时四分五裂:“你个贱婢!还敢糊弄老身!给你个机会,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打死你这个贱婢!”
香芸要唱窦娥冤了,下药,下什么药?
她完全不知情啊!
香芸声泪俱下:“老夫人,香芸真的没有挑唆小姐下什么药,还请老夫人明察!”
秦桑尖锐开口:“你胡说,方才我换衣的时候,分明是你建议我生米煮成熟饭的,药也是你给我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香芸很震惊,也很疑惑:“小姐,您换衣的时候,奴婢根本不在您的身边啊!不是您让奴婢来看看大少爷在不在房里么?奴婢过来确认大少爷正在屋里后,便回去找您了,您当时吩咐奴婢给大少爷沏茶,奴婢还觉得奇怪呢!”
若是香芸没说假话,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秦桑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我只是吩咐香雪去马车里取我的披风,但我并未吩咐香芸去做什么啊!哦!我想起来了,当时香芸跟我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在屏风后,我根本没有看到她的真人!”
香芸眼睛一亮,道:“奴婢也想起来了,小姐吩咐奴婢去看大少爷在不在屋里的时候,奴婢也没有看到小姐的人。”
这么说来,是有人支开了香芸,然后撺掇秦桑下药。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虞清欢身上——相府今日来的外人中,还有谁比她更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