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想起长孙焘的话,除了后脑勺的那棍子,她还有种被被扇耳刮子的感觉。
长孙焘所居的静阑院,尽管夜渐渐深了,但房间里仍然灯火通明。
长孙焘正伏案处理文件,他的眉宇间染着疲惫,但他神情,依旧专注而严肃。
“走了吗?”在暗卫来到他身后时,他开口,随意问了这一句。
暗卫答道:“不仅没有,而且王妃还将卫殊药翻了,现在王妃她正在树上喝酒。”
“喝酒?”长孙焘放下笔,“臭毛病!”
月朗风清,华光满地,虞清欢靠在树干上,望着披上月华的大地,视线渐渐朦胧,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差点摔下树。
她连忙将树干抱紧,却在下一个瞬间,抱了个空,而她整个人,从树上直坠而下。
“一定是梦。”虞清欢呢喃一句,笑眯眯地闭上了双眼。
“砰”的一声,酒壶掉在地上碎裂成渣,而虞清欢,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怀抱的主人很高,体格伟岸而精壮,墨蓝色的棉袍,柔柔软软地贴在身上。
“虞清欢,你又发什么疯?”
虞清欢睁眼,眼前的身影晃了晃,变作那个她此生都不想看见的男人:“秦臻?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虞清欢伸手想去掐他的脖子,却因为控制不了准头,反而将拽住了他头发,将他的头,蓦地拽低下来。
四目相对,鼻尖相触。
虞清欢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怒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长孙焘面沉如水,仿佛就要滴出来。
一旁的暗卫战战兢兢地看着,恨不得找个地方将头塞进去,他死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
“砰!”长孙焘扬手一丢,将虞清欢扔在草地上,沉着脸转身离开。
暗卫连忙跪下:“主子,王妃醉了,若是着了凉可不得了。”
“随她去死。”长孙焘扔下一句话,人却转过身,弯腰将虞清欢抱起,往静阑院的方向走去。
小小的身子仿佛没有重量,轻飘飘地搭在他的臂弯,长而顺滑的头发倾泻下来,和他墨色的蓝袍被风卷起。
酒的劲头不大,虞清欢醒来的时候,约莫寅时左右。
“我怎么喝到这里来了?”望着清雅的帐顶,虞清欢揉着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扭过头,便看见长孙焘正伏在案上睡着了,他的手里,还握着苍何传来的信息。
虞清欢轻手轻脚地翻身 下床,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衣裳,轻轻地盖在了长孙焘的身上。
熟睡的人,唇角抿得紧紧的,眉头也紧紧锁着。睡着的他,比醒着的他还要悲伤忧愁,这样一张脸,仿佛从来不会绽开笑容。
“罢了,原谅你了。”虞清欢坐在长孙焘的对面,捧着双颊看向他,最后叹了口气,“谁叫我又欠了你一次呢?”
虞清欢取来一个软枕,小心翼翼地将他手中握着的东西,轻轻取出,然后又抬起他的头,把软枕放在他的脑袋下,让他靠着。
“平时很警觉的一个人,今日怎么如此大意?”虞清欢嘀咕了几句,“你可不像对我毫无防备的样子。”
手,不经意碰了一下长孙焘额头,那里,滚烫滚烫的。
原来,他不是睡着,而是昏迷了过去。
“不会吧?”虞清欢想起今日为了让自己避开一个病患的伸过来的手,长孙焘的脚,似乎被触碰到,难道感染了?
虞清欢连忙解了长孙焘的腰带,拽住他的衣襟就要拉开,谁知,手却突然被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