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宁王还不依不饶补充。
“岂止凶悍,简直杀人不眨眼!”他绘声绘色描述着,“本王曾经亲眼看他,把试图接近陆神医的小姑娘给废了。”
这下不止那二位,连围观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禁为人俊心善的小陆神医捏了把冷汗。
家有河东狮,谁愁谁自知。
陆夭几乎是逃到营帐里,宁王尾随而至。
“我发现你现在睁眼说瞎话都不带心虚的。”陆夭心有余悸,却不忘吐槽。
“因为我说的是实话啊。”宁王让人把午膳摆上,“本王本来就善妒,而且就是杀人不眨眼。”
他姿态优雅地给陆夭递筷子,嘴里吐出的确实跟长相极不相符的狠辣字眼。
陆夭不想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干脆埋头吃饭。
这几日前来免费就医的人很多,她之前本就舟车劳顿,着实有些吃不消,必须得好好补补。
正吃着,王管家拿着厚厚一沓子信进来,先是冲陆夭行了个礼,然后才禀报。
“薛家那边送来的奏报,收集了最近朝堂的一些大事。”
陆夭见状,端着饭碗想走,却被宁王一把拉住。
“你干嘛去?”
“你们讲军国大事,我还是避讳点好。”她草草咽下一口饭,又拿了个包子,觉得吃饱一点比较妥当。
“没什么可回避的,你就坐在这儿踏踏实实吃。”
王管家也丝毫没有要瞒着陆夭的意思,直截了当开了口。
“还有件事要特别给王妃提个醒。”
“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陆夭蹙眉,觉得很新鲜,“说吧,是谁出幺蛾子了。宫里那几位?还是陆家那几位?”
王管家暗暗佩服自家王妃真是料事如神。
“最近都城都在八卦一件大事,就是太子侧妃似乎迷上了个男戏子。”
陆夭唇角露出冷笑。
“似乎?就是还没有被抓到实际证据呗?”
王管家再度忍不住暗赞,到底王妃蕙质兰心,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确实,只是听说最近往娘家跑得勤了些,而且每次都要点这位戏子去唱。”
陆夭却捕捉到了另外一种信息,她放下碗筷,眉眼间闪着八卦的光。
“没看出来啊,王管家,千里之外还能跟老相好搭上线。”
王管家也不甘示弱。
“这不都是王妃调教有方嘛,要不是您临走之前嘱咐骊娘,咱们哪有这热闹看呢?”
主仆二人心照不宣笑笑,彼此眼中均是了然的神色。
“那就给骊娘写封信,再嘱咐嘱咐。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去就山啊,让那戏子主动些。”陆夭露出个狡黠的笑,“让这八卦啊,再早点坐实。”
“您放心,我马上就去,连夜让信差送回去,务必让您尽早看热闹。”王管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又禀报道,“对了,还有个不大好的消息要说一下。”
被迫听了半天八卦的宁王显然心情不大好,闻言皱眉道。
“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王管家腹诽,你怎么不敢凶王妃呢?
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回禀。
“听闻太后传召了薛大姑娘进宫。”他顿了顿,悄悄观察二人脸色,“然后薛家派人往咱们这里送了批物资。”
这两句话听上去风马牛不相及,但陆夭却听懂了其中的关联。
“你是说,薛玉茹也是这物资的一部分?”
“尚不得而知,薛家目前对外宣称,薛大姑娘染病在家静养。”
陆夭心底冷笑,这都是对外的障眼法,但凡静养、清修,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这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薛爵爷不是要让她再嫁吗?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没让她学乖。”陆夭冷哼,“刚好,她若来北疆,安分守己便罢,若是再敢惹我,那刚好新帐旧账一起算。”
王管家还待再说什么,突然一股痒意直冲喉咙,他忍不住背过身,剧烈咳嗽起来。
“王爷王妃恕罪,这两日可能感染了风寒。”
陆夭表情一凝,当即放下饭碗。
“你这症状有多久了?”
“有两日了吧?”
“有没有胸闷,偶尔呼吸困难?”
“有时候好像是有。”王管家仔细回忆着,“军务繁忙,也没注意。”
“之前发的中药,你喝了吗?”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陆夭起身,从药箱里拿出瓶烈酒,倒在手上消毒,然后搭上王管家的脉。
“这几天你还接触过什么人?这些人有没有跟你一样的症状?”
王管家见陆夭面色凝重,也跟着紧张起来,回答得格外仔细。
“就是营里这几个人,早晨听见好像也有人咳嗽。”他小心翼翼窥探陆夭的神色,“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陆夭收回搭脉的手指,重重叹了口气。
“你可能感染了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