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早就一刀一刀将人凌迟了,还用这种雕虫小技?林绵书暗自腹诽着。
然而在陆夭将最后一根针刺进她臂弯之后,她原本被五花大绑导致麻木无力的四肢,突然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
而且这种疼痛就像是有知觉般,从四肢蔓延至全身,愈演愈烈,感觉身体里突然多了无数条虫子在疯狂啃噬。
林绵书顷刻间浑身爬满了冷汗,身体忍不住蜷缩起来。
“针上有毒?没想到宁王妃也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跟那几个无辜失踪的少女比,你受的这点痛苦压根不算什么。”陆夭居高临下看着她。
“我都说了,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林绵书疼得抽搐,还在兀自嘴硬,“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陆夭点点头。
“很好,林姑娘这么有气节,我很欣赏。”她从荷包里摸出一支细长的银针,比寻常针看着还要细几分,“那么,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话音未落,那支银针没入林绵书的大腿,她登时疼得惨叫起来。
太疼了,那种被啃噬的感觉像是要把她的灵魂都吞噬掉。
陆夭不带半点感情看着痛苦挣扎的林绵书,丝毫不觉得可怜。
前世她就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骗了,这辈子因果报应,终于让死对头落在自己手里。
苍天饶过谁。
“宁王妃,你若真有本事,干脆一刀杀了我吧。”
“我有没有本事,跟杀不杀你,是两件事。”陆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所以别说这种没意义的废话了,死不死,现在也不是你说了算。”
林绵书艰难地抬起头,眼睛被疼痛熬得通红。
陆夭冷声问道。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她低声蛊惑着,“想脱离这种锥心蚀骨的疼吗?回答之后就能解脱了。”
林绵书紧紧咬着牙,想靠意志力熬过去。
然而更大的疼痛感席卷而至,仿佛要生生将她折磨致死。
“失踪少女案的藏匿地点是不是在宋家?”
“是。”林绵书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人是宋义带回去的?”
“我不……不知道。”林绵书吃力地解释着,“我是真的不知道,从没见他带人回来过。”
“那你怎么知道人藏在宋家?”陆夭神色微动。
“我在宋家后院,听到过动静。”林绵书断断续续道,“我不确定……人是谁带回去的,但那里面确实有人。”
陆夭暗暗心惊,宋义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处心积虑的凶手,他之前先后两次在宁王手里吃了亏,感觉根本不具什么杀伤力。
莫不是自己看走眼了?
思及至此,陆夭语气里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
“宋家只有宋义一个嫡子吗?”
林绵书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对,宋县令虽然姨娘无数,但只有正室宋夫人生下了嫡子。”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宋夫人以前是北疆人,通婚才过来的。”
陆夭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联想,但她不敢肯定。
思忖再三,她蹲下身子。
“宋义是怎么跟你计划的?”
林绵书被问得一愣,什么怎么计划的?
“他不是让你给我下药?下完之后呢?”
林绵书忖度着陆夭的用意,但剧烈的疼痛限制了她的思考。
“他让我把你带到宋家后门。”
这么明目张胆,难不成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然后呢?”
“他会在那里接应我。”林绵书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趴在地上喘粗气,再也说不出话。
陆夭思忖片刻,突然抽出匕首。
林绵书大惊,奋力往旁边一滚。
“说好告诉你之后,就会放了我的。”
陆夭手起刀落,把林绵书身上的绳子割断了。
“小人之心了不是?”
林绵书还没反应过来,陆夭又往她嘴里快速塞了颗丸药,然后捏住她颚骨,强迫她把药吞了进去。
“这药能撑三天。”陆夭一根一根把她身上的银针拔下来,“三天之后如果没有解药,你的脸就会溃烂。”
“你诈我?”
“信不信由你。”陆夭露出个冷冷的笑,“没有十成十把握,你觉得我会放了你吗?”
林绵书被这个冷笑震慑住了。
“不信你现在感受一下,是不是浑身发麻,而且还有针刺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绵书动了动手脚,确实有这种感觉。
她自恃美貌,一想到有可能毁容,当下急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按原计划,假装给我下药,再带我去宋家后门交给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