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变故太多,众人瞬间全懵了。
老话儿都说,人临死之前才会溺屎溺尿,肃王这眼见得是命保不住了啊?
肃王妃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立刻扑过去,哭天抢地起来。
“我早说让你改改贪女色的毛病,你就是不听!我也不敢说,也不敢深管,这下惹出祸事来了,让我找谁说理去啊!”
老肃王妃脸色铁青。
这话含沙射影,影射肃王家教不严,顺便把自己撇清得一干二净。
陆夭瞥了眼肃王妃小心避开地上那滩液体的动作,冷笑了下,从荷包里取出些椒粉,往肃王的人中部分洒了洒。
立刻就听见他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他迷茫地抬头看了眼围在身边的母亲和妻子,压根没回过味儿来。
“老三把你们也杀了?不过就是肖想了一下他家王妃,至于吗?罪不及家人吧?”
肃王妃闻言心中急疯了,只想去捂他的嘴。刚刚婆婆已经在出言解围说这是个误会,他可好,自己昭告天下,承认确实对人家王妃意图不轨!
这么多人都听见了,真真儿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宁王听完这句当即怒火顶上天灵盖,若不是陆小夭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下手留点分寸,他早把人送去见先帝了。
他的王妃,也是别人可以觊觎的吗?
老肃王妃经多见广,立刻一拐杖砸在肃王身上,怒道。
“不要脸的下作东西!起这种没人伦的念头,活该让人打死!”
陆夭内心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了,原来天下母亲护犊子起来,都是一个样的。
她死死揪住谢知蕴的袖子,防止他一时冲动把人真的杀了。而表面还要做出惊诧混合楚楚可怜的表情,委屈得仿佛随时都要落下泪来。
肃王这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扇自己一顿大嘴巴,然而说出去的话不可能收回,只能硬着头皮辩解。
“儿子确实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定是鬼上身了,对!这庄子不干净!”
他心里也嘀咕,原本计划得妥妥当当,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难不成真有鬼?
他战战兢兢不敢看盛怒中的宁王,额头上渗出豆大冷汗,心里已经慌到极致。
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人听见,怎么给自己开脱?
都不用闹到皇上那里,老三就能把他就此正法!
陆夭见时机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开口。
“王爷还请三思,这事闹出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肃王闻言如获至宝,立刻点头如捣蒜。
“对对,老三,这事儿是叔叔做得不地道,我一定是鬼迷了心窍。要骂要罚悉听尊便,就是当牛做马我也认了。”
陆夭抬眼看向宁王,两人视线交汇,宁王立刻意会,脸板得更紧。
“你认,本王不认,在场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若不死,不足以洗刷陆小夭的清白。”
肃王是何等精明的老油条,立刻听出了宁王的弦外之意,当即转向门口围观的众人。
“今日之事,谁若敢泄露出去半句,别怪我撕破脸。”
在场众人的夫君,不是辈分比肃王低,就是地位差他一筹,都是仰人鼻息的角色,再加上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宁王,只有唯唯称是的份儿。
肃王妃一个眼刀冷冷甩过去,众人也都识相,立刻转身都走了。
肃王见人走光了,转过脸,拍胸脯保证。
“老三你放心,这事儿绝没人敢在外面嚼舌头。”
宁王继续阴沉着脸,他冷脸的样子极具压迫感。
“这就完了?”
“当然不当然不。”肃王此时窥得一线生机,“侄媳妇受委屈了,我赔两个庄子,不,五个,当是补偿。”
宁王冷笑。
“我把你砍了,再赔你十个庄子,如何?”
肃王立刻警惕地后退。
“那你想怎么样?”
陆夭轻飘飘地瞥一眼床上,那丫鬟大概药劲儿没过,还沉沉睡着,她转过头道。
“冤有头债有主,今日这事,我要一个交代,写信的人到底是谁?”
肃王脸色明显有些难看,他迟疑着不肯出声。
此时此刻,肃王就是再傻也明白自己骑虎难下,但问题是他确实不知道信是谁送来的。陆夭之前质问他时,他才开始有所怀疑,但这个怀疑对象却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人。
已经得罪了宁王府,若是再得罪那一位,日后怕是更加不好过。
最后把心一横。
“我实话实说吧,那字迹是我在御书房看见老三的奏折,直接描了拓出来的。”他低下头掩饰不安,“所以根本没有送信的人,都是我编的。”
陆夭见他一人扛下所有,猜到那人身份大概比较棘手,她出其不意开口。
“是不是静王?”
肃王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即满口否认。
“不是,全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不能为自己活命随便拉旁人下水。”
陆夭心里已经有数,她瞥一眼肃王。
“这件事单是两三个庄子势必不能善了,我要你想办法请城阳王来一趟都城。”
肃王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谁?城阳王?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他能听我的才怪!”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陆夭轻描淡写地抛下这句话,“据闻皇上最不喜欢宗室之中有丑闻,觊觎侄媳这事可大可小。心情好呢,赏你顿板子,申斥几句。心情不好,咱们谁也揣测不了圣意,你说是吧?”
这话里威胁的意味太过明显,肃王想到平日启献帝的性子,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咬着后槽牙点点头。
“行,我答应你,想办法把他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