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绑起来,等下带回去一审便知。”
还没有人能在他手底下的刑讯里咬紧牙关到最后一刻。
陆夭看着掌柜的依言将人绑成粽子,忽然发现宁王左手手臂有鲜血往下滴,登时伸手抓住。
“你手怎么了?”
应该刚刚最后那一击,剑锋不慎划破了手臂,宁王满不在乎摇摇头,开口安慰陆夭。
“划破点皮而已,无妨。”
此时司寇过来检视另外那具死尸,闻言淡淡回敬了一句。
“废物。”
***
静王自打那宫女没回来的当晚,就敏感地发现不对劲。
那是他原本在坊间救回来的一个扬州瘦马,跟其他主攻色艺的瘦马不同,她擅长追踪,也懂一点拳脚功夫。
因为不想被主人控制,所以逃出来,被自己所救,自此之后便死心塌地效忠。
以往也不是没有派她出去办事,从来没有彻夜未归的时候,而这次却仿佛石沉大海一样。
静王心下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东西没送到?亦或是被扣在了钱家?他有心亲自去查探一番,然而他眼下被启献帝禁足,轻易不能踏出殿门一步……
既然自己不便出去,就只能想个法子让人进来。
静王倏忽起身,朝舒贵妃的正殿走去。
舒贵妃这几日也不太痛快,启献帝已经有日子不过来她这里了。
她的安儿又被禁足,搞得她都不敢出门,仿佛所有人看她都像是在看笑话一般。
“母妃能不能帮儿臣一个忙。”静王风风火火闯进来,失了平日的冷静和方寸,“能不能宣钱家小姐进宫一趟。”
嫔妃宣召命妇和臣女入宫是常有的事,尤其是舒贵妃这种有位份,且位份不低的嫔妃。
本也不是件大事,但这个节骨眼上,舒贵妃登时怒从心头起。
“你都被她坑成什么样儿了!还惦记着呢。”
静王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了,急忙屏退左右。
“母妃不知,儿臣并非沉迷女色,而是那丫头是天生凤命。”他压低声音道,“不然皇后那边为什么也紧锣密鼓地张罗?儿臣特地去托了舅舅帮忙,才把徐家小姐和钱家小姐的庚帖掉了个位置。”
舒贵妃恍然大悟。
“难怪最近我听说徐阁老的孙女有凤命,有可能嫁入宫来做太子妃。”她抬起眼皮瞥了静王一眼,“这么说,那钱落葵才是真命天女?”
静王点点头。
舒贵妃内心浮起一点微妙之感,她这辈子距离后位永远只是一步之遥,现在说有个凤命女子很可能将成为自己的儿媳,若不被诱惑是假的。
“那便传进来瞧瞧吧。”
孰料母子二人满腔热情,等来的却是一场空。
“那钱府门口有官兵把守,奴婢没敢靠近。”
派出去的人是舒贵妃有头有脸的内监,等闲人家的命妇都会给几分面子。
静王内心疑窦更深,若说是宫女东窗事发,不可能没人找到宫里来。
“知不知道为何钱府会被重兵把守?”
“奴婢没敢直接上前问,但在周围打听了一下,据说是钱家出了点乱子,官差来搜了一次,然后就有人把守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是钱府下人还可以自由出入,奴婢塞了点银子问了问,据说钱小姐被带走了。”
难不成是钱落葵犯了事?但她一个闺阁女,能惹什么事呢?
舒贵妃登时表示出抗拒。
“她家里若是惹上了官司,还勉强可以忍一忍,若是她本人招灾惹祸,那这样的亲事不谈也罢。”
静王脑中没有半点头绪,又不愿就此放弃凤命之人。
左思右想之下,决定冒险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