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府里,想必日子过的很辛苦吧。
宁王浑然不知自己被同情,他看见死士眼中的理智渐渐被痛苦吞噬。
太痒了。
如果说疼痛尚且可以靠意志力抵抗的话,这排山倒海的痒感根本无法忍受。
陆夭见火候差不多,再次适时出声。
“现在肯说了吗?若是不肯也无妨,等下还会有一轮新体验,横竖药粉都用了,不妨就都体验一轮好了。”
死士眼中浮现出挣扎。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陆夭收敛了玩笑之色,一字一顿。
“幕后主使,人在何处?”
***
七月初七,谢文茵的及笄礼转瞬即至。
大楚皇宫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几乎所有三品以上的命妇都来参加她的及笄礼。
簪子是司夫人带来的。
宫女端着个红漆雕花的小托盘上来,上面放着一枚白玉簪,嵌着两朵并蒂玉兰,是她最喜欢的。
“到底还是夫人了解我。”谢文茵眉眼弯弯,“还记得我喜欢玉兰。”
“哪里是我了解你。”司夫人拍拍她的手,“我本来准备的是紫玉凤尾簪,这是那臭小子拿来的,硬生生把我准备的簪子给换了。”
谢文茵心里涌上几许甜丝丝的暖意。
及笄日,司云麓作为外男不能进宫,大抵是不想让她遗憾,所以才送来了这枚玉兰簪子。
她在宫中见过不少玉件珍玩,但这枚簪子通体没有半点瑕疵,是可遇不可求的孤品。
陆夭在一旁,百感交集。
她今日是来做赞者的,前后两世,没有谁比她更希望看着谢文茵幸福。
她见司夫人替谢文茵梳顺长发,挽起发髻,执起那枚簪子就要插入谢文茵发间,她忍不住泪盈于睫。
前世这个时候,谢文茵正在滑向深渊,可这一世,她遇到疼爱她的婆母,待她如初的竹马,所有的遗憾,都圆了。
就在此时,就听外间有人喝道。
“且慢!”
众人都不由自主朝外面看去,但见卫朗,现在应该叫谢朗,正大踏步走进来。
前两日他已经正式认祖归宗,所以现在已经是皇长子了。
太后眉头深深蹙起。
“皇长子这是何故!”
谢朗拱手施礼,随即转向谢文茵。
“我来给七公主添妆。”
陆夭在一旁忍不住蹙起眉头,那日死士虽然吐露了另外一个地址,谢知蕴派人去也抓到了号称红莲教的一个大头目,但她始终有种预感,司寇被刺受伤和眼前这位皇长子脱不了干系。
谢文茵虽然也有几分不快,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来送礼,总不好摆脸色说重话。
但见谢朗从怀中掏出一枚平平无奇的银簪子,递过去。
“小小薄礼,聊表心意。”
谢文茵从善如流接过去,礼貌道谢。
“破费了。”
可周遭见惯珍奇异宝的命妇却流露出诧异神色,大张旗鼓来送礼,却只送了这么一枚毫不值钱的簪子,别说公主,就是寻常官吏家的姑娘,怕是也不会戴银簪子。
陆夭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听见谢朗话里有话,又说道。
“望七公主能得偿所愿。”
陆夭顺势接过话茬。
“自然会的,及笄之后便要出嫁,到时候还请皇长子来喝送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