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茵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昏过去了。
只知道司云麓抱她去净房的时候,她其实是挣扎了一下的,然后后面的事情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睁眼的时候,窗外已经隐隐透出光亮,说明时候不早了。
谢文茵猛地坐起来,起势太猛,牵动了身上某个不可言说的部分,酸涩感袭来,她差点又直接躺回去。
身边空空如也,谢文茵心里狠狠埋怨着始作俑者,扬声喊人进来伺候。
半晌,以连翘为首的大宫女才进来了。
“我睡过了,你们也跟着睡过了?”谢文茵没好气地抱怨着,“不知道头一日要去敬茶吗?”
大楚律例,即便是公主出嫁,只要不是和亲,成婚次日都要去拜见公婆,亲自奉茶,以示恭敬。
临出嫁头两日,太后宫里掌事嬷嬷特意嘱咐过这些陪嫁的宫女,势必要恪守礼仪,别失了宫里体统。
结果头一日,她做新媳妇的就睡过头了。
“公主明察,是驸马不让我们喊您起床的。”连翘急急忙忙解释,“原本一早我们就打好水,等着给您梳洗,可您也知道驸马那性子,我们实在是不敢……”
说毕为难低头。
谢文茵当然知道,这些年,自己身边的宫女莫不是对他退避三舍,哪怕他顶了一张绝世的脸。
思及至此,她叹口气,有些破罐子破摔。
“什么时辰了?”
“辰时二刻。”
谢文茵闻言又精神起来,虽说不算早,但也不是晚得离谱。
“快快,给我更衣梳头。”谢文茵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感下床,一边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驸马人呢?”
话音未落,就见司寇端着托盘走进来。
宫女们面面相觑,驸马怎么能亲自做这种事,这不是明晃晃打她们的脸吗?
司寇对于宫女们的表情视而不见,径直走到谢文茵身旁,挥手示意伺候的众人都下去。
连翘为难地看看谢文茵,谢文茵立刻拒绝。
“不行,我得赶紧挽发梳洗,从这儿赶到大学士府,也得一炷香时间。”
“不必着急,我伤势未愈,已经告诉过他们,直接过去用午饭。”
谢文茵登时愣在当场,还可以这样吗?
想想似乎颇有些道理,儿子受伤不宜早起,和儿媳不懂事没能早起,自然是前者更容易被公婆接受嘛。
思及至此,她朝着司寇投去赞许的目光。
司寇脸上的表情较之刚才对宫女说话时,显然温和了几分。
连翘等人见状,纷纷识趣地退了出去。
谢文茵这才注意到司寇手上端着的东西,不由得探头好奇询问。
“这装的是什么?”
“采阴补阳汤。”
司寇态度过于一本正经,谢文茵甚至疑心自己听错了,这不是秦楼楚馆才有的东西吗?
“你再说一次,什么汤?”
司寇被她天真的表情逗得微微弯了唇角。
“就是新婚夜之后弥补身体亏空的汤。”
谢文茵登时涨红了脸。
“那不是该你喝才对吗?”
“我喝了。”司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所以这份是你的,要补一起补。”
谢文茵回想起前一晚的激烈战况,似乎是需要补补,又见宫女们都已经走远,于是接过来一饮而尽。
伺候她的人都走了,只好自己换衣服,还好拜见公婆的衣裙已经熨好放在床上,她过去拿了衣服,等半天不见司寇动地方,于是蹙眉开口。
“你倒是有点眼力见儿啊,我得换衣服。”谢文茵觉得脸上**辣的,往常也没见司云麓屁股这么黏啊。
“你换你的。”昔日清冷的大理寺卿此刻像个登徒子一样,端坐在桌子前,“我又没拦着你。”
谢文茵被这副口气气笑了。
“什么意思,白日宣淫?”说完便有些后悔,因为司寇的眼神肉眼可见变得幽深,他徐徐走过来,握住她肩膀。
“也不是不可以。”
***
而另外一侧的宁王府,四更才刚躺下的宁王夫妇此时也面临着相同情景。
陆夭没有公婆要拜见,所以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管,加之前一晚着实熬得有些迟,因而睁眼便见外面天已大亮,
诡异的是,谢知蕴还在她身侧睡着,这便奇了。
“你今日不用上朝?”人家新郎官有新婚假,他又没有。
“留在府里给你帮忙。”宁王显然是早就醒了,眼里一片清明,“昨日不是说,你准备推波助澜一下谢朗的亲事?”
陆夭那点走失的记忆这才逐渐回笼。
“杀鸡焉用牛刀,这点事我自己也能处理。”陆夭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却没发现中衣领口松散,就这样春光乍泄而不自知。
宁王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起来,昨日睡得太晚,只是盖着棉被纯睡觉,眼下天时地利人和,于是俯身过去,压低声音道。
“其实我还有件重要的事。”
凭借相处这一两年的经验,陆夭直觉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刚要说自己不想听,已经被宁王压制住。
“是不是时候,该要个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