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在长乐宫跟着忙活了大半日,说是忙活,其实就是陪着太后一样一样看那些礼部送来的东西。
大到成婚那日穿的礼服,小到当晚撒帐要用的果品,起初她还跟着敷衍两句,越到后面精神越不济事,险些坐着便睡着了。
太后也不是傻子,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
“你这是夜里去做贼了?”
陆夭刚想反驳说我们夫妻夜里做什么,难不成还要跟你细讲,忽然觉得一阵胸闷恶心,险些干呕出来。
陆夭在太后印象里,向来是面子功夫做得滴水不漏,从不会给人留话柄。除了迟迟没有怀孕之外,她身上压根就没有可以被攻击的点。
想到怀孕,太后悚然一惊,下意识认真打量起陆夭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陆夭如此失态,向来都是精神奕奕的宁王妃此刻面色苍白,能看出来在强忍干呕。
她在后宫这些年,见过太多相似的场景,想到这件事的可能性,整个人顿时紧绷起来。
“你是不是有孕了?”话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尚且不知。”陆夭面不改色地撒着谎,其实在恶心涌上来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就已经肯定了,但现在还不能说,“可能只是昨夜睡觉时不小心受了凉,再加上吃的有些油腻,所以反胃,等下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太后显然不信,当即就要叫人去太医院走一趟。
“不用。”陆夭立刻出言拦阻。
二人对视,太后随即让宫里所有伺候的人都下去。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你到底是不是有孕了?
陆夭见话摊开了,索性也不端着,直接靠坐在贵妃榻上,让自己稍微舒服些。
“我说的确实是实话,现在暂且不知,脉象尚浅,还得等几日。”
太后审视地盯着陆夭,按理说怀孕是天大的好事,哪个女人不以怀孕为荣?她见过太多恨不得有孕就昭告天下的嫔妃,陆夭这份谨慎却真是少见。
“你怕老三空欢喜一场?”只有这个解释了。
“倒也不是。”陆夭自己拉过一个枕头,将腰垫得舒服一些,“我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期盼这孩子的人太多了,谢知蕴、太后、宁王一党的所有朝臣……都在盼她肚子能早点有动静。就因为承载了太多希望,才愈发不能轻易冒险。
而且最重要的是,启献帝并不希望她此时有孕。
“皇长子大婚在即,这个节骨眼风风火火叫了太医来,如果真的有孕,怕是会给皇上添堵吧?”陆夭玩味地笑着,“然而若是空欢喜一场,惊动后宫一干人等,这份人宁王府同样丢不起,所以,就算要找人把脉,也不能从太医院找人。”
太后想通其中关窍,立刻接口。
“让人拿我的名帖,去留兰巷请一趟王太医。”
她口中的王太医便是王老太医,陆夭连日来都有些睡不醒,再加上乏力恶心,而且这个月小日子还没来,自觉十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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