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为什么不能是被人挟持或者是挨了打呢?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中了毒呢?”
掌事夫人大概知道今日无法善了,索性破罐破摔。
“宁王妃想怎样?”
“不是宁王妃想怎样,是你该问问本王想怎样。”
一直默不作声的宁王终于开了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渣子。
众人皆不敢出声了,此时有人通报苏宰相回府,林夫人顿时松了口气。
已知事情原委的苏宰相进门便把姿态放得很低。
“宁王见谅,在府上出了这种事,老臣实在惶恐。”他看了一眼掌事夫人,“但总要查明真相,不能冤枉好人,也别放过坏人。”
“哗啦”一声,宁王一脚踹碎了花梨木椅子。
“不好意思,没站稳,苏相继续说。”
“老臣的意思,是不是要仔细盘问盘问动机,还有同伙……”
“咔”地又一声,雕花木门也碎了,飞溅的木块不偏不倚打中管家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但他却不敢动。
“嗯,本王在听,苏相可以继续说。”宁王的声音听不出半点起伏。
苏宰相与宁王也算老相识,知道他是块难啃的骨头,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
“老臣是说,不能凭王妃一面之词,就将人定罪,至少要……”
话音未落,宁王单手拎起老宰相的领子,将人双脚几乎拉离地面。
林夫人大惊失色,赶紧上去准备解救,却被宁王的眼神震退。
“王爷有话好好说。”
“本王哪句话没有好好说?”宁王另一只手将陆夭揽得更紧些,生怕她滑落在地,“不过是体贴宰相大人年老体弱,站久了累。”
这态度再明显不过了,苏宰相自知今天是保不住掌事夫人了。其实他心知肚明,敢把手伸到他宰相府的,绝不会是泛泛之辈。想说尽量别结仇,但看宁王今日的态度,显然不肯善罢甘休。
“那宁王的意思,直接送大理寺?”
宁王突然松手,苏宰相差点直接跌坐在地。
“钦天监掌事我记得是这两年才增设的官职吧?”宁王不紧不慢看向掌事夫人,不出意外见到对方脸色陡变。
“此事跟我家老爷无关,有什么事冲我来!”
“冲你来?”宁王冷笑,“你全府上下加起来,都抵不过本王妃的一片裙角,你有什么资格说冲你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又不是欺君大罪,没听说还要祸及全府的。”掌事夫人兀自强撑着。
“那你可以试试。”宁王打了个响指,王管家立刻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
“已经查过了,钦天监掌事徐庶是前年从宣城调过来的,现在家里还有两子一女,均未成家。”王管家鄙夷地看一眼开始发抖的掌事夫人,“徐大人还在当值,怕是还不知情,但属下可以马上让他来。”
掌事夫人一下子扑倒在陆夭脚下。
“还请宁王妃高抬贵手,此事确实是我一人所为,我买通了林府的管家,您大人有大量,要杀要剐我都认,家里孩子年纪还小……”
“夫人觉得,有个因牢狱之灾被休的亲娘,家里尚未婚娶的孩子能讨到几分好处?”
掌事夫人面如死灰瘫坐在地。
“我猜,你事先已经想好了一旦东窗事发的说辞,是得知林夫人宴请我之后,便生了歹意,伙同管家炮制了这么一出戏,对吗?”陆夭蹙眉,“但我和夫人素无往来,你这么害我,必然有原因。”
“王妃之前三司会审出尽风头,可知那林绵书是我嫡亲的堂妹。”
“是吗?为了堂妹搭上自己全家老小?你说我会不会信呢?”陆夭压低身子,小声道,“不说我也知道,你后面那位是宫里的。”
掌事夫人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但很快便消失不见,这句话反倒让她恢复了镇定。
“我不知道王妃说什么,现在已成定局,王妃把我送大理寺审讯吧。”
“这点小事儿,就别去麻烦司云麓了,本王直接处理吧。”
在场人俱是心头一惊。
“王爷三思,您虽然贵为一品超王,但私下行刑也不可以啊,况且这是朝廷命妇。”苏宰相苦口婆心。
“苏宰相似乎忘了先皇曾留给本王什么特权了。”宁王满不在乎冷哼了下,“她后面的主子若是想难为我,尽管来!”
说毕,将陆夭打横抱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大踏步走了出去。
情药后遗症让陆夭已经进入意识混沌状态,她捏紧了宁王胸前的衣襟。
“我知道王爷不让这事闹到大理寺,怕我名节受损,其实我真不在意这个。”她努力撑起眼皮,但话已经说不太利索,“何苦树敌呢?就报官吧。”
“我是怕人说你给我戴绿帽子,丢人。”宁王把她往上又抱了抱,声音渐渐低下去,“再说,日后万一你要再嫁呢?总要顾及些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