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文茵大婚之后,城阳王就开始深居简出,尽管这非他所愿。
谢浣儿额头受伤破相之后像是变了个人,每日沉默寡言,城阳王遍寻名医,但每每都说疤痕很难祛除。久而久之,谢浣儿也默认了自己毁容的事实。
她原本是跋扈张扬的性子,可一朝遭遇如此大的打击,颇有些一蹶不振的味道。
再加上谢文茵出嫁前一日,她在长乐宫外看到皇长子跟刺客交头接耳的画面,这就像座大山,牢牢压在她心上。
那日在司家,她有一瞬间想跟谢文茵和盘托出,但对方并没有给她机会。她只来得及说出那日谢朗参与了纵火,并没有讲出来,他跟刺客的交集,所以总感觉有种知情不报的担忧。
各种压力堆积在一起,小姑娘肉眼可见憔悴下去。
城阳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那一日终于按捺不住。
“你到底要颓丧到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可能语气不太好,随即又放软了声调,“若有什么想做的,跟父王说,父王一定想办法帮你办到。”
谢浣儿端坐在绣墩上,神情萎顿,屋里充满了种死气沉沉的味道。明明是年轻活泼的小姑娘,却像经年老妪一样。
“你能让我嫁到表哥府上么?”谢浣儿声音平静无波,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还是你能让我容貌恢复如初?”
“除了这件事,还可以有别的啊。”城阳王苦口婆心地劝慰着,“你是王府的嫡长女,就算嫁不到司家,照样还有大把好人家等着你挑。”
她面色苍白,目光在城阳王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忽然轻笑了下。
“嫡长女?”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城阳王,“真的是这样吗?”
城阳王被问住了,这一刻他疑心谢浣儿是不是都知道了,但见她没有再继续追究的意思,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
毕竟按照谢浣儿以往的性子,不可能知道这么大的事,却不跟他闹。
城阳王有些没底,试探着又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城阳王府连个妾室都没有,谢浣儿是唯一一个孩子,哪怕仅仅是个郡主,城阳王也没有为了子嗣续娶新人。光是这一点,曾经让谢浣儿无比骄傲,可眼下……
“没什么意思。”她自嘲笑笑,复又抬头道,“你不是问我有什么心愿吗?我就想嫁入司家,你有什么法子?”
城阳王那一瞬间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想安抚几句,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搭讪着转移话题。
“要不出去散散心吧?你舅母总叫你过府吃饭,要不今日……”
话音未落,谢浣儿带点尖锐的声音响起。
“要不什么?要不顶着这张脸过去,让她们看看我有多狼狈落魄吗?”
城阳王被堵得无话可说,好在此时,管家来报,说宁王妃在门外,有要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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