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直勾勾地看着城阳王。
“信王为人懦弱,会不会谋反您比我清楚。”
“是与不是,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何苦还要翻旧账?”城阳王的话,间接等于承认了信王还在世的事实,“难不成,你是为了老三?你们两个不是向来不睦吗?”
但见刚刚还气定神闲的司寇,登时有了神色波动。
“怎么可能?我是为了天下公义!”
***
司家的团年饭显然要比宫里热闹些,以往每一年,谢文茵都是跟太后在长乐宫里,说白了,只有母女对坐。哪像现在,热热闹闹一家子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寻常人家的团年饭,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因为算来算去也只有十多口,所以不分桌,大家围坐在一张圆桌旁,反倒显得更亲热些。
最上首坐的是司大学士夫妇,往下是城阳王,谢文茵贵为公主,按照身份应该坐在司夫人身侧,但她规规矩矩,按照司寇的排行坐到了最末,将最靠近司夫人的位置留给了司家长兄长嫂。
熟归熟,但嫁为人妇,就该守约定俗成的规矩。
司家大嫂也算是看着谢文茵长大的,她不是个爱计较的性子,但谢文茵不能仗着公主身份,越过对方长媳宗妇的身份。
“你来挨着母亲坐吧。”司家大嫂打趣着,“有你在,母亲都能多吃两碗饭。”
谢文茵知道这是礼让她,随即笑笑,拿出小时候撒娇撒痴的架势。
“挨着大嫂一样能多吃两碗饭。”说毕偏头看了看身旁司云麓好看的侧脸,“我等了这么多年,好容易能挨着他坐,才不要换地方。”
说得众人都笑了,连向来在儿孙面前端着架子的司大学士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司夫人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孩子向来懂得进退之道,虽然身份贵重,但却没有恃宠而骄的坏脾气。
像今日之事,本来她就是坐主位,也没人能开口置喙,可她在人前做足了礼数,就等于认同了自己司家儿媳的身份。
想到这里,她看向谢文茵的表情更是愈发流露出爱怜。
“坐那里就坐那里吧。”司夫人瞥了一眼司寇,“想吃什么,让他给你夹。”
谢文茵笑弯了眉眼。
“母亲放心,我自然不会客气的。”说毕压低声音,小小声冲着司寇道,“我追着你跑了那么多年,这是我应得的。”
谢浣儿座位好巧不巧就在这对小夫妇对面,两人那点甜蜜悉数落在她眼里,饶是已经提前说服自己,但心里还是钝钝地疼。
司家大嫂是何等眼尖的人,谢文茵于她而言就像是自家妹子一般,自然要护着些,于是她又闲话家常般地开口。
“要说姻缘这件事,真是冥冥中注定的,小叔从小到大,身边就没有过旁人,最后果不其然,你们俩走到一起了。”
司大学士是个一板一眼的性子,闻言微微蹙眉。
“谁说没有旁人?”
这一句话,把众人都说愣了。
司夫人恨不得当场把他嘴捂上,别说她儿子压根没有,就是有,也不能当着新媳妇的面说啊,这不是制造矛盾嘛!
司家大嫂更觉尴尬,本来是想替弟妹在旁人面前立个威的,没想到却被公爹拆台了。不过话说回来,她嫁进来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怎么没发现这位冷面小叔子身边有过其他姑娘呢?这倒是很让人好奇的事情。
谢文茵似笑非笑地看向司寇。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从小黏那么紧居然都不知道,你还有过别人?”
司寇无言以对,转头看向司大学士,想看看他这位语出惊人的爹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司大学士见众人齐刷刷地望着他,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我哪里说错了?他跟宁王有阵子不就是好到焦不离孟吗?”
众人闻言皆松了口气,只有司寇油然而生一股掀桌子的冲动。
谁跟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