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旁边站了站,大有要等下去的架势。
宁王对此颇为不解,眼见得又有十多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围了过来,他直觉护住陆夭,诧异地问了句。
“你要等?”
“有免费米粥吃,谁不想等着吃一碗?”
宁王登时觉得早晨那一桌子菜色都白白浪费了,这就是传说中家里放着珍馐佳肴不吃,一定要到外面吃稀粥小菜?
陆夭拉低宁王的身子,低声耳语道。
“这显然是个新手办的,你瞧围上来的人这么多,等下弄不好要出事。”
宁王意会。
“所以你想瞧瞧主人家是哪个傻子?”
陆夭白了他一眼,随即四下张望了下,叫住一个头脸还算干净的小乞丐,给了她块银子。
“你去趟无忧居,告诉坐堂大夫,就说大小姐说的,让他带着些常用的药品,来粥棚这边。”
小乞丐拿了银子,高高兴兴走了。
“你觉得会有人受伤?”宁王扶着陆夭,小心翼翼走到旁边,“那还要留下看热闹?”
有时候他真是不懂女人的心思,通常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远远避开才对吗?
陆夭没理会他,因为这时候远处有辆马车徐徐跑了过来。
此时等待喝粥的人已经很不耐烦,见马车抵达粥棚前,都围上前欢呼起来,但见有个小姑娘从上面跳下来。
竟然是谢浣儿。
陆夭初时一愣,登时明白了七八分。
谢浣儿也到了说亲的年龄,眼下额头伤势被她那药治得差不多,正是在大庭广众露面的好机会。她不是都城长大的姑娘,没有根基,自然得另辟蹊径。
谢浣儿此时颇觉惊喜,本来不想遵从城阳王的意思,但除夕那日见司寇和谢文茵琴瑟和鸣,自知没什么希望,又赌了口气,于是也就认可了她爹出的主意。
没想到粥还没开始派,就有这么多人欢迎她,小姑娘的虚荣心登时得到了极大满足。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陆夭本打算看热闹,但见是熟人,倒收了玩笑之态,真切替谢浣儿担心起来。
“诸位稍安勿躁,马上就给大家分派米粥,除了粥,还有肉馅儿饺子。”
听得有饺子吃,底下一片欢呼之声,登时有更多人围上来,而且根本不顾火头的阻拦,就往里挤。
陆夭面色愈发凝重。
饺子很快送来了,所有人一冲而上哄抢,一屉屉新鲜饺子热气腾腾,散发着肉香味道,这些等着派粥的不是乞丐就是穷苦百姓,哪里还管什么排队不排队,只求多抢几个,赶紧打打牙祭。
“这样下去要出乱子。”陆夭扯了一把身旁的宁王,“要不要叫巡城司过来维持秩序?”
就见人群里有人被挤倒,有壮年乞丐揪住推他的人一个巴掌劈过去,被打那人站立不稳,身子往后一栽,把饺子都撞翻了,白面饺子滚了一地,人们都扑过去抢,现场顿时混乱起来。
谢浣儿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也有些慌了。
眼见众人推挤之下,帐篷的其中一根柱子被挤塌了。这粥棚全部用木头搭建,几乎没有任何根基,只是四边各自用长木撑着,眼下断了其中一条长木,粥棚登时倒了半边。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那里面还有几锅滚烫的粥,虽说冬天穿的厚实,但洒在身上也够疼的,陆夭听见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想也不想便跑了过去,宁王怕她出事,紧跟着也过去了。
他注意力都在陆夭身上,以至没发觉有个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