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夭神来一笔,整个长乐宫的焦点顿时都转移到她身上。
“都过了头三个月,怎么还在孕吐呢?”太后一迭声就要让人去传太医,“把王医正叫来,给老三媳妇儿瞧瞧。”
一旁几位年长些的老王妃登时也都围过来,嘘寒问暖,问长问短。
谢文茵亲自去里间拿了些蜜饯果脯给陆夭甜甜口,原本想以退为进的钱落葵被晾在原地。
“快扶到内殿去,孕妇怎么能总站着呢。”
孕妇这两个字,深深扎在了钱落葵心口。自己难道不是孕妇吗?此时此刻她甚至还跪在地上,根本没有人关心她半分。
凭什么呢?不就因为陆夭是未来皇后之选?这世上势利之人太多,所以拜高踩低比比皆是。
归根究底,自己有朝一日也是要匍匐在陆夭脚下,对她日日行叩拜之礼的。
思及至此,钱落葵绞着袖口的指尖越发紧了几分,脸色也有些难看,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谢朗轻轻将她扶起来,抬眸时正巧对上谢文茵的视线,谢文茵神情自若,在他视线扫过的时候,眼皮都没有撩一下,随即偏过头去,低声安抚陆夭。
谢朗的眼神顿了顿,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刚刚钱落葵的不甘,因为他也不甘心。
长乐宫闹腾了半日,谢朗夫妇不好再坐下去,只得悄然告退,去了启献帝所在的御书房。
这些日子启献帝体力愈发不济,太医院熬了药送来,他正板着脸不想喝。见最得宠的儿子来了,这才露出两分笑意。
“怎么这么早过来了?长乐宫那边的局散了?”
谢朗淡淡回道。
“没有,请过安了,有些挂念父皇,听太医说这几日睡得不好,所以就来看看。”
这话听得启献帝心里无比熨帖,登时整张脸都被笑意笼罩了。他膝下也有几个皇子公主,但谢朗是唯一一个会关心他睡得如何的。
“到底是皇长子心疼您,您还不快把这药喝了?”周总管适时凑了句趣儿。
“我来吧。”谢朗淡然接过周总管手里的药碗。
周总管知道这是要单独谈的意思,于是识趣地退出去,顺便将宫娥侍卫也都带走,让皇长子留下独自表现。
很快,御书房里只剩下了皇长子夫妇二人。
谢朗顿了顿,又扭头看了一眼钱落葵,只开口道。
“你先出去等我,我还有几句话想跟父皇说。”
钱落葵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但她倔强地挺了挺背脊,忍住情绪道。
“我也有件事,想要跟父皇禀告。”
钱落葵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公然下谢朗的面子,那父子二人一时都有些怔忪。
“那你先说吧。”谢朗冲她抬了抬下巴。
钱落葵却袖手站在一旁。
“妻以夫为天,夫君先请。”
御书房安静下来,唯有烛火细微的噼啪声响动,谢朗懒得与她计较,忽然跪了下来,冲启献帝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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