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瞧瞧,宁王妃的手段吧。”
不过陆夭还没等到把那笔账安排送出去,就先收到了来自信王的请柬,请柬上措辞客气,甚至有点谄媚的意思。
陆夭当时正自己盘发,占着手,干脆叫孙嬷嬷读出来。
“……若能过府一叙,不胜荣幸。”孙嬷嬷读完最后一句,小心翼翼将那信放在梳妆台上。
宁王在一旁颇觉诧异,从陆小夭给谢清儿治病开始,信王就是一副不怎么信任的态度,别说亲自邀约,每次去的时候能不甩脸色就已经不错了。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宁王伸手抓起那封信,草草读了一遍,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什么“天降之喜”“所幸遇见”,这不是坊间那些穷酸书生才会用的词儿吗?
信王好歹也是个长辈,这么谄媚真的合适吗?
“这确实不是谢清儿写的?”他下意识询问孙嬷嬷,主要是这口气着实不像信王。
孙嬷嬷忍住笑。
“听来人说,谢姑娘近日明显有好转,非但咳嗽少了,而且起夜也不多。”
宁王看了陆夭一眼,原来是谢清儿情况好转,难怪信王会对她改观。
“他叫陆小夭去干嘛?”
“我哪知道。”陆夭耸耸肩,“去了不就知道了。”
***
去信王府的时候尚早,清晨那点霞光遍洒巷子,给院墙和高门都镶了一圈浅浅的边,人世间的美好莫过于此。
陆夭忽然意识到她重生已经两年了,回首往事,真的久远到已经有些模糊了。
“在想什么?”
陆夭回神,那点光也落在宁王脸上,此时此刻好看得愈发不真实。
“找一日去趟大觉寺吧。”她忽然开口,“我想去拜一拜。”
宁王不懂她为什么神来一笔想到要去拜拜,不过想到大觉寺求子颇为灵验,之前去许愿刚好也没有还愿。
“那就去一趟吧。”
陆夭压下心底下突然翻涌而出的一些不安全感,冲他笑着点了点头。
进入信王府邸的时候,还是之前那个仆妇,这次比之前几次都还要殷勤,她迎了陆夭一行人进去,随即端茶倒水,奉上时令鲜果。
信王很快也跟着出来,面色也是前所未有地舒缓。
谢清儿还在房中,不知道是不是还没起,陆夭顺口问了几句这几日的病情。
“起夜能控制在三次以内了吗?子午觉睡得可好?”
那仆妇面带喜色点头。
“昨夜只起了一次,咳嗽次数明显比之前少了。”她伺候小姐这么多年,小姐夜里加起来睡的安慰觉都不如这两日多,“二更到四更,能睡足两个更次,通常只有四更只有才会起来一次。”
陆夭微微松了口气,人食五谷而生,睡子午觉养心血,这两点都做到,即便不吃药,病也能好个大半。
谢清儿是个心思重的人,如果睡得慢慢好些,气血可以将养五脏,饮食也能渐渐恢复。
这就有七分治得了。
信王眉眼含笑,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真是有劳宁王妃,后面若是还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多难的东西,我都能想办法弄来。或者需要多少银子,不必替我省钱。”
陆夭神色淡淡地开口。
“本来给谢姑娘治病也是我们俩之间的事,用什么药,花多少银子,不劳费心。”她挑眉看过去,“毕竟之前您还想找我师哥,咱们道不同,不敢劳动信王。”
信王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精彩,他想解释两句,却又碍着长辈的面子不好低头。
若不是场合不对,宁王差点笑出来,知道陆小夭是个记仇的性子,却不知道她这么睚眦必报。
别说,刚刚那几句还真挺解气的。
“宁王妃来了吗?”
谢清儿原本还没睡醒,但听见父亲和人在外头轻声说话,仔细分辨了下,竟然是宁王妃。
她顾不得洗脸梳头,直接飞奔出来,甚至没有跟信王打个招呼,伸手拉住陆夭。
“我这几日可惦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