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嫁妆我分文不动,让她带回去。但我薛家一丝一毫都别想拿走。”
这话说得很重了,好像周家是专门为了钱一样,周御史被气了个仰倒,他转头看向薛老太君,知道这才是薛家能一锤定音的人。
“老太君就这么纵容儿子无故休妻?”
薛老太君久经战阵,根本不会因为这只言片语动摇,她眉眼低垂,叹息道。
“做亲做亲,是亲上加亲,可这亲事要是反目成仇,也就没有再维持的必要了。玉茹她娘来我们薛家这些年,家里上上下下待她不薄,甚至连掌家权我都直接给了她。可是这么些年,她回报给我们薛家什么呢?好端端的玉茹被她毁了,王爷因为这个也不跟我们走动了,刚刚她甚至还想狗急跳墙谋害宁王妃腹中的孩子。”老太君深深叹口气,“今日休你,其实是保全了你,倘或王妃要追究,今日怕是不好脱身了吧?所以什么都别说了,你作为长兄,也不会不给她这口饭吃。我如今上了年纪,也管不得儿女之事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毕拄着拐杖,转头走了。
周御史眼见妹妹昏昏沉沉,薛家又个个决绝,一怒之下只得将人带走,临了还放狠话要去参薛爵爷一个无故休妻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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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夭在宁王府得知此事,冲孙嬷嬷笑笑道。
“放心吧,周家绝对不敢告。”
薛夫人虽然撞到了头,但是毕竟不傻,一旦真的闹到鱼死网破的境地,对她后半生没有半点好处。更何况夫妻俩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彼此都应该知道对方不少把柄,就算薛夫人打算两败俱伤,也得掂量掂量薛家整个家族的力量。
她死了无妨,可连累整个娘家的罪名确实万万担不起的。
果然这件事闹了没几天,就悄无声息结束了。
孙嬷嬷还有些不平。
“她是带着嫁妆回去的,日子想必不会太差,或许自己赁间房子,后半生衣食无忧,那岂不是便宜她了?”
陆夭却说不会的。
“她有体己是不假,可她还有哥哥嫂子。周御史夫人掌管中馈多年,绝不是省油的灯,况且一个书香世家,有个被休弃的小姑,自然是处处不顺眼。”陆夭吃了口果子,心满意足叹了口气,“她在娘家的日子不会好过,用不着咱们动手,自有人收拾她。”
周家这种爱面子世家,断不会允许嫡女孤身一人出外自立门户,甚至不能把她送到庄子上,落人口实。周御史怕人戳脊梁骨,唯一的选择只能把她圈在府里。
多一双筷子吃饭不打紧,偏生薛夫人在薛家位居上位惯了。两个都强势的姑嫂,同一屋檐下,牙齿磕舌头的时候不会少。看人眼色过日子,其中委屈可想而知。
“很快她就会知道,有时候死了反而是解脱,这么不明不白地活着才是煎熬。”陆夭摸摸肚子,“本来没打算把她怎么样,可她想动我的孩子,那就说不得了!本王妃如今没有什么不足,就等着看周家的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