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浣儿越想越气,最后听那俩丫鬟走远了,实在忍不住,一溜烟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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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陆夭也在哈伦府上对魏明轩旁敲侧击。
“要说我手头上,是真没有能救急的人了。”她眼波流转,假装细想了想,摇头道,“那天相看的姑娘你都见过,若说有一个半个满意的,最后也不会麻烦郡主帮你去赴宴。”
五小姐一早就得了陆夭的信儿,闻言也跟着敲边鼓。
“要是你后半辈子愿意跟那些木头美人为伍,倒也不是不可以。”她故作淡漠,凉声道,“王节度使家的大姑娘,我瞧着就不错,那日相看的姑娘里,就数她最稳重。”
陆夭见魏明轩还是一脸迷茫,于是又提点道。
“就是那日仙人跳那姑娘的姐姐。”
魏明轩这才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号人物,但只记得是个女孩子,但若说容貌,是圆是扁是胖是瘦,真真儿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容长脸儿,丹凤眼,白白净净那个。”陆夭恨铁不成钢,“亏你男扮女装混进去,到底都记住点啥?”
记住点啥吗?魏明轩顺着陆夭的话仔细回想,好像只记住了谢浣儿替他痛斥仙人跳那姑娘的画面。
他是个直率人,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
“我只记得浣儿那天骂人的样子了。”他摩拳擦掌,恨不得再经历一次的样子,“真是痛快啊!”
陆夭长长地“哦”了声,那语调里的恍然大悟只占据两三分,余下尽是好整以暇的八卦,偏生魏明轩没有听出来。
“真的,那日小五你们两口子没在场,真是亏大了,她痛斥那坏人的时候,我都想把这一幕画下来。”
五小姐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着,这种事错过了有什么好亏大了呢?
“这就叫起人家姑娘的小字了?”陆夭挑眉,“人家是你姨母,说话放尊重些,当心日后你姨夫揍你。”
魏明轩怔了怔,被这陌生的称呼搞得有些发懵。
“我姨夫?司大人吗?他揍我干嘛?”
“我说的是郡主日后的夫婿。”陆夭一面说,一面暗暗留意魏明轩的表情,“人家很快要嫁人的,你以为整日陪你玩过家家?”
魏明轩有些恍惚,前日还跟他一起谈笑风生的姑娘,这就要嫁人了?他下意识问了句。
“嫁谁?”
陆夭心底恨不得直截了当喊出来,都见过你家嬷嬷了,当然是嫁你了,但嘴上却守口如瓶。
“指挥使那边李夫人托我做媒,比郡主年纪大几岁,人也老实,是城阳王会喜欢的类型,这几日我亲自跑一趟王府,看看是不是把庚帖换了。”
魏明轩猛地站起来,倒把陆夭吓一跳。
“李家那小子我认识,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主儿,这成婚之后,还不得给憋死?”他急急忙忙地摆手,“不行不行,至少得找个谈得来的啊!”
陆夭故作愁容。
“那依你说,该找个什么样的才合适呢?”
魏明轩不假思索便开口。
“自然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能一起出门听曲儿看戏下馆子,回家也能谈天说地鼓捣吃喝。”
话未说完,就感觉整个屋子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他疑惑地看看陆夭,又看看哈伦夫妇。
“怎么?我说错话了?”
陆夭清清嗓子,面上带了点不怀好意的笑容,魏明轩见状登时心中警铃大作,就听这位小舅母不紧不慢开口。
“你没觉得你描述这人似曾相识吗?”见他还愣怔着反应不过来,陆夭也懒得兜圈子,干脆直白点破,“你是不是在说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