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在尚书府隔壁两条街的地方被一辆马车拦住了,如柳心虚,转身想躲,却被人出声拦住。
“这不是太子妃身边的如柳吗?天都黑了,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马车帘子掀开,里面走下个年轻女子。
如柳一看就傻了眼,只得跪下。
“二小姐。”
陆夭也不废话,将几张纸丢到她面前。
“你一家四口的卖身契都在这儿,该怎么做,心里清楚。”
*
如柳走了之后,偌大的寝殿只剩下陆仁嘉自己,她辗转反侧,一直睡不踏实。
一会梦见被皇后发现她假孕,一会又梦见太子把她直接休回了尚书府。
好容易熬到早晨天亮,见如柳还没回来,心急如焚,正要去打听,人回来了。
“你这一晚上死哪儿去了?”
“夫人留奴婢多说了几句,刚好赶上宵禁,怕被人发现给太子妃惹麻烦,所以早晨才让我回来。”
陆仁嘉点点头,徐氏向来谨慎。
“让你给夫人的纸条给了吗?”
“给了。”如柳伸手给陆仁嘉梳头,“夫人让奴婢给太子妃捎一包药,赴宴之前服下即可。”
陆仁嘉点点头。
“路上没遇上什么人?”
如柳迟疑了下。
“遇见了二小姐。”
陆仁嘉蹭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直视如柳。
“你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奴婢不敢,奴婢全家人的性命还都在太子妃手里呢。”如柳以头触地,“奴婢只说我娘病了,二小姐问了几句就放我走了,还给了我十两银子给我娘买补品。”
陆仁嘉冷哼一声,这确实像是陆夭干出来的事,假惺惺。
“你好好跟着本宫,日后抬举你给太子做通房。等太子日后登基,你运气好也能混个妃嫔。”
见如柳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又装出一副温和的模样。
“起来吧,收拾收拾随我赴宴,今日务必机灵些。”
万寿宴虽然是生日,但作为皇帝,还是要在前朝大宴臣子,所以后宫家宴照例摆在了太后的长乐宫。
太后虽然不喜热闹,但这种场合断然不会落人话柄,谢文茵里里外外帮忙招呼着,自从那日大理寺跟司寇不欢而散之后,她就沉默了许多。
陆仁嘉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直到宴席快开始才到,结果却发现陆夭还没来,不禁有些气闷。
太后见陆仁嘉到了,急忙吩咐。
“去给太子妃多加几个软枕,让她垫着点后腰,别大意了。”
陆仁嘉强撑着笑脸坐下,心里却犯嘀咕,陆夭可千万别不来,否则今天这出戏就演不下去了。
直至宴席开始,陆夭才姗姗来迟,因为今日宁王要去前朝宴席,所以她独自出现。
一进门,众人眼神就亮了三分。
她穿的是自家宁织坊最新款裙袄,俏丽的鹅黄色,削肩掐腰,更显得身材纤细,婀娜动人。
人群中有诰命夫人立刻惊呼起来。
“这裙摆是云绣啊,普通人想求块云绣的帕子都难,宁王妃居然用来做裙摆,太奢侈了。”
陆仁嘉眼中染上三分妒意,她暗暗咬牙,让你得意一会儿,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陆夭被安排坐在陆仁嘉对面,她落落大方地笑笑:“几日不见太子妃,气色好了不少,可能真的是皇嗣养人。”
陆仁嘉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她意有所指,她左手掐住右手虎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徐氏给她那药吃了之后,肚子隐隐一直有种坠胀的感觉。
片刻之后,她感到一股热流涌过,于是心下有数。
是时候了。
陆仁嘉主动站起身来,拿了杯酒走到陆夭面前。
“妹妹从大理寺出狱之后,我一直也没空去看你,还望妹妹别往心里去。今儿是好日子,姐姐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陆夭闻见淡淡的血腥味,皱起眉头。
“太子妃怀着身孕,还是别喝酒了。”
“不妨事,是御膳房自己酿的果酒。”陆仁嘉故意摸摸肚子,“妹妹体谅姐姐不能久站,就喝了吧。”
“王爷不喜欢我饮酒。”陆夭面上露出三分羞涩,“来之前特意嘱咐,说醉了不背我回去。”
这话名为抱怨,实则炫耀。
陆仁嘉听得心里愈发烦躁,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于是伸手去拉陆夭。
“这点面子都不给姐姐,就一杯……”
就在此时,陆仁嘉突然手一抖,酒水洒在陆夭裙摆上,而她整个人则故意向后倒去,还死死攥着陆夭不撒手。
“夭姐儿,你为什么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