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下了一场透雨,次日清晨泥土都泛着清香,愈发显出夏日的清爽来。
原本影影绰绰如薄雾笼罩的天气,登时有些拨云见日的感觉。
陆夭趁着天气好,特地出门去了趟长乐宫。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孙嬷嬷说的话在脑海中太过根深蒂固,她隐约竟觉得殿内有股尿骚味儿,虽然小佛堂的距离还远远不至于让味道传过来,但总有种疑心生暗鬼的感觉。
长乐宫中太后正在用早膳,见陆夭突然进门,倒是一怔,随即温和开口。
“给宁王妃添双筷子,让她也跟着用些。”
陆夭下意识皱眉,急忙摆手拒绝。
“我吃过才来的,这几日有些没胃口。”
孕妇被胎儿折腾,顶到肠胃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太后倒没有宁王那样大惊小怪。
“那就坐下说说话儿。”太后用帕子按了按嘴角,随即吩咐掌事嬷嬷,“行了,撤下去吧,让我们娘儿们说些贴心话儿。”
宫女鱼贯而入收拾盘碟,掌事嬷嬷极有眼色将一干人等都带下去。
陆夭随太后走到里间,虎将军原本盘在榻上,立刻下来亲昵地蹭她,陆夭抚弄了它好一会儿,它才摇头摆尾地又趴回到原位。
“昨晚的事,她们都跟你说了吧?”太后轻描淡写地开口。
陆夭点点头,太后两世都跟启献帝关系不差,眼下虽说下定决心对付东宫,但估计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堵,毕竟共患难的皇帝外甥忘恩负义,也是始料未及。
不过话说回来,也就因为这样,薛家才更会孤注一掷协助宁王。
“这次不能再心慈手软了,必须把东宫连根拔起。”太后这次大概是真动了气,面色似乎不及平时红润,“失了这个指望,我看看他哪里还能有便宜儿子。”
陆夭很想说,他还有静王,前世就是静王不显山不露水到最后,继承了王位。
不过看看太后的脸色实在不算好,她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刺激对方,于是自顾自伸手上去把了个脉,果然是郁结于胸的脉象。
“我开张方子,太后早晚吃一碗吧。”陆夭温言劝慰,“也省得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太医那些不温不火的方子开得多了去了,也没用。我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几剂寻常药治不了。”
陆夭见她还在气头上,也不再多劝,正要直奔主题,就在此时听说皇帝过来给太后请安。
婆媳二人对了个眼神,知道此时来请安十有**是想圆一下昨日之事。
“去回复皇帝,说本宫这两日给先皇吃斋念佛,先皇托梦,说也甚是想念他,叫他专心朝堂,最近都不必过来了。”
若不是场合不对,陆夭险些笑出声。
太后这一招真是损,说先皇托梦惦记他,那岂不是要把他带走?偏生启献帝还不能说什么,但凡有微词,那就是对先皇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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