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浣儿回门这一日,陆夭除了例行准备酒宴,也给新姑爷准备了小戏助兴,此时能听闻前院隐隐传来鼓乐笙箫之声。
而眼下外面传来的异响,让她心里一惊,生怕是戏班子里的什么人误走到后院,听了刚刚那番话去。
于是下意识看过去,廊下正好有日光洒下来,映出那两个袅袅婷婷的身影简直不要太招眼。
谁家偷听还这么明目张胆啊?
陆夭没好气地把门拉开,果不其然看见谢文茵和谢浣儿站在门口。
尾随而至的孙嬷嬷本有心想提醒一句,见此情景,又觉得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你们俩好端端为什么要偷听?”
姐妹二人猝不及防门被打开,彼此还沉浸在方才所听之事带来的震惊中,一时间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夭无奈叹口气,将二人拉进来,又将门细心关好。
屋内,敏慧郡主看见二人,微微怔了下,静默了片刻才道。
“都是自家人,既然已经听到了,我也不瞒你们,只希望回去之后能守口如瓶,免得招致无端祸患。”
谢文茵率先反应过来,急急点头,她怕谢浣儿回府之后被责怪,于是出言维护道。
“此事跟浣儿无关,是我硬把她拉来的。”
敏慧郡主闻言一怔,随即苦笑,在她们眼中,自己当真是个恶婆婆吗?
陆夭不欲多纠缠在二人偷听这件事上,于是看向敏慧郡主。
“郡主既然手握这份遗诏这么多年都能守口如瓶,为何今日突然造访要说出实情?”
敏慧郡主顿了顿,这个问题同样也困扰了她许久。
“当年父皇将那道遗诏交予我时,曾经说过,非万不得已不能拿出。除非有朝一日,皇兄已经没有能力再治理这天下,或是他胆敢做出危害手足之事,这封遗诏方可诏示于天下。”
陆夭对这个前提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敏慧郡主突然而至的举动。
“静王逼宫,是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错又不在启献帝,这跟先皇所说的前提并不相符吧?”陆夭带点审视的目光投向敏慧郡主,“既然不是当今皇帝的问题,那郡主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拿出这份遗诏呢?”
敏慧郡主咬了咬下唇,这才开口。
“父子相残,不管错在于谁,都是一个王朝衰败的开始。”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顿了顿,这才很艰难地吐出后面的话,“我当初远嫁的时候,就曾经怀疑,父皇是被人下了毒……而今静王起事,焉知不知因果报应?”
陆夭神色巨变,另外那两姐妹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
“郡主的意思是,当今圣上弑父?”
敏慧郡主见她如此惊讶,也觉有些意外。
“王妃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件事吗?”她以为陆夭既然都能对遗诏之事如此淡然,定然是早就揣测过先帝留遗诏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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