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选择什么?”
陆夭心想,当然是你啊,问题是你刚说把我当朋友,我怎么开口呢?
“当然是选择要不要继续嫁到王府啊。”陆夭假装沉吟一下,借此掩盖自己刚刚的失望,“毕竟你对我又不算很好。”
宁王仔细反思了一下,发现他对陆夭好像确实没有特别好的地方,而且在他的所谓庇护下,还让人受过那么重的伤。
“那我以后再努努力吧。”
陆夭惊讶地睁大眼,感觉简直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我以后会努力对你再好一点,你也可以试着,更信任我。”
这种放下身段的话放到以前简直想都别想,有那么一瞬间,什么感情,什么表白,陆夭觉得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而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说努努力,当天就践行到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晚膳时分,当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给陆夭碗里填菜之后,陆夭放下碗,幽幽地看着让她吃不下饭的始作俑者。
“王爷能给我一点吃的时间吗?整晚上你光顾着夹了。”
宁王看了看陆夭碗里堆积如山的菜,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倒是快吃啊。”
“问题是你没给我机会啊。”
宁王被她噎得无语,于是凑过去想堵她的嘴。
陆夭大为震惊,急忙下意识后退。
“躲什么啊?”
“我没躲。”
“还说没有,都退到墙角了,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强吻你。”
孙嬷嬷这时候刚好端着汤进来,闻言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陆夭大窘,飞快地瞥了一眼孙嬷嬷,只见孙嬷嬷比她还窘,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陆夭气得连敬语都忘了说。
宁王耳力过人,其实早就听到孙嬷嬷从外面走过来的脚步声,但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避讳的。
“叫我名字吧。”宁王决定不再逗她,“老是王爷王爷的,叫着很奇怪,要么叫夫君也行。”
陆夭感觉自己短时间之内都不能再直视孙嬷嬷了,她是不排斥宁王跟她说话随便些,但不代表她喜欢让人旁听啊。
孙嬷嬷大概也看出了陆夭的羞窘,快速把汤碗放下。
“王妃就当老奴不存在,继续就行了。”说完就往外走,快到门口了又想起什么,回头冲陆夭眨眨眼,“对了,王爷乳名叫阿蕴。”
“阿蕴啊。”陆夭笑得意味深长,“是个好名字。”
宁王脸上显出难得的羞窘。
“陆小夭,不许这么叫!”
“可我觉得这个很好啊,又亲切又好记。”陆夭看向宁王,“万物尽然,而以是相蕴,先皇后果然是有大智慧的。”
孰料宁王却并没有附和,他淡淡回了句。
“这乳名是外祖母起的,只有她会这么叫。”
说到薛家这位老太君,陆夭也沉默下来。
那是个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培养出两位皇后,而且不居功自傲,在整个家族出现危机的时候力挽狂澜。就连启献帝,也十分尊重这位薛老太君。
陆夭从前世就很钦佩她,但前世宁王跟薛家走动不多,只记得老太君身体不大好,后面就不怎么见人了,宁王起事之前,她就去世了。
如果她这辈子能活久一点,对于宁王日后夺位倒是一大助力。
“我记得外祖不是快要大寿了吗?”
“这你都知道?”宁王挑眉看她,“你这是有多爱本王啊?”
陆夭被他这个爱屋及乌的脑回路逗笑了,毫不留情戳破他的自我感觉良好。
“那你真是想多了,我是因为看了府里婚丧嫁娶的单子。”陆夭狡黠笑笑,“不过你要觉得这么想能开心一点,也无妨。”
宁王不想给她嘲讽的机会,于是夹了块栗子鸡直接塞进陆夭嘴里。
“消停会儿吧。”
“我给外祖准备份礼物吧。”陆夭急急咽下嘴里的栗子,“你若怕皇帝生疑,不方便去薛家的话,我去送就好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呢。”宁王耸耸肩,“那是他外祖母,也是我的。”
陆夭心头涌上一阵难过,身在帝王家,有时候被迫要接亲情淡薄的无奈。
“以后都有我。”她伸手握住宁王,“”阿蕴,我会一直在的。”
宁王本来因为前面的话还有几分感动,结果听见她占便宜似的叫出了自己乳名,当下眼神有些危险。
偏生陆夭从不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还犹不自觉地继续说着。
“平时见不到外祖很难过吧,无妨,我可以代替她老人家多叫你几声,阿蕴,阿蕴,阿蕴。”
宁王握住陆夭纤瘦单薄的肩膀,警告道。
“再乱叫,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闭嘴。”
陆夭的脸迅速染上一层绯色,宁王发现她的软肋,颇为得意,于是不依不饶。
“你的换气功夫,要是有嘴皮子一半利索就行了。”他带着点哑沉的笑意道,“主要就是练得太少。”
两辈子都栽在一个人身上,她哪来的机会去练呢?
偏生害她技术生疏的始作俑者还在嘲笑她。
“说的没错,我是该找人好好练练。”她故意加重“找人”这两个字。
果不其然,宁王眉头皱了起来,单手撑住,把她抵在桌子旁。
“你想找什么人练?”
陆夭眨眨眼,吐气如兰。
“难不成,阿蕴愿意做陪练吗?”
宁王登时觉得身体某个部分蠢蠢欲动不受控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