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觉罗家探望过曹颐后,曹颙回到府里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二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静惠带着丫鬟婆子出来,喜云、喜彩送出来。曹颂跟着后边,神色有些讪讪的。
见是曹颙,静惠俯下身子,道:“表哥!”
曹颙瞧了瞧天色,问道:“这是要往哪儿去?”
静惠低头回道:“祖母对表哥府里的管家说了,说接我往新开胡同那边的老宅去。”
董鄂家绒线胡同的府邸已经被查封,这曹颙是知道的。只是,怎么好让静惠一个小姑娘过去,曹颙有些疑惑,问道:“就算要过去,也不必非得这般急切,等老夫人出来再过去也不迟。”
静惠抬头,眼圈已经红了,道:“表哥,听说祖母已经打衙门回来,先往新开胡同那边儿去了。虽说没叫妹妹今儿过去,但是我心里怎么放得下挨这边儿这么住着!”
出来了!曹颙倒是有些意外,这是叩阍案子,才两天功夫就结案,好快的速度。
虽然想知道如何定案的,但是涉案之人都是静惠的至亲,当着个小姑娘问这个,也不合适。因此,曹颙点点头,道:“既是这样,你是该早些过去侍奉,好好劝解劝解,省得老夫人心里头憋屈。”
因看着曹颂穿着外出的衣服,曹颙略带疑问地瞥了曹颂一眼。曹颂憨笑两声,不待他开口详询,便主动说道:“嫂子不能亲送,特意嘱咐,说让弟弟代哥哥嫂子送一程呢,顺道儿再瞧瞧那边儿宅子有什么需要照应的。”
曹颙听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是如此,就带几个人好好跟着,要是需要请太医的话,就拿咱们府的名帖。”
曹颂一一应了,曹颙见天色不早,便摆摆手,让静惠上马车。
静惠想要开口称谢,又觉得这些话轻飘飘的,说出来实是没滋味儿,便俯了俯身子,扶着婆子的手上了马车。
等马车去了,曹颙才跟喜云、喜彩两个进了二门,往梧桐苑来。
没看到初瑜,曹颙有些不放心,问过喜云同喜彩两个,都道是格格没事,只是身子沉,在炕上躺着。
曹颙这才稍稍放心,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初瑜中午还好,下晌在院子里溜达时,脚滑了一下。虽说喜云在旁扶住,但还是有些惊到肚子里的宝宝,腹痛不已。请太医过来瞧来,给开了两副安胎药,此时在炕上养着。因此,静惠要走,她才没有出来相送,只叫喜云、喜彩两个代送,又喊了曹颂,吩咐他跟着去照看一二。
因怕丈夫担心,初瑜就吩咐了院子里侍候的几个,叫她们休提今曰延请太医过府之事。所以,喜云、喜彩两个才瞒下未说。
*刑部,大牢。
噶礼穿着囚衣,跪在地上。不过两曰功夫,他如同老了十岁似的,花白的头发零落着。哪里还有半点儿封疆大吏的影子,同寻常的老翁并无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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