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摇摇头,手里的帕子却攥得紧紧的,看着曹颙黑瘦的容颜,眼底现出担心之色。
兆佳氏见过曹颙,却是迫不及待地要见新落地的小侄子了。唠叨了两句,她便带着静惠与初瑜进了产房。
曹寅心里虽也惦记,但是时下规矩,这“洗三”前,只有本族妇女能进产房,就算是丈夫、儿子也要避讳,不能进产房。
等兆佳氏她们进了产房,曹寅带着儿子到了东屋,道:“我问过十六爷了,听说你伤在胸前,如今伤处如何,要不,请个太医再来仔细给你诊诊?仔细伤了肺腑,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曹颙抚了抚前胸,摇摇头,道:“父亲不必忧心,伤处不深,经过这两月的调理,已是痊愈了。却是要恭喜父亲,花甲添丁,正是家族繁盛之象。”
曹寅今年五十八,还有两年六十,说起花甲添丁也说得过去。
曹寅听了儿子的话,嘴角上翘,带着几分得意。随即,想着长孙都四岁了,自己这个老来子才落地,“咳”了一声,老脸有些发红。
曹颙看着父亲,心里想着却是后世已知的曹家历史。
曹寅只有两子,这个老来子却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蝴蝶翅膀的影响么?
曹寅见儿子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讪讪地问道:“兵部又点了新郎中,你这回要补什么缺,可是有消息了?”
待听说是内务府总管,曹寅不由愕然。
曹颙少年出仕,在不少衙门当过差,也在太仆寺做过堂官。要不然是轻省衙门,要不然就不是主官。
这总管内务府大臣,品级虽不高,但是却是显位。
这是天子家臣,要不是简在圣心,寻常人没可能提拨到这个位置。
曹寅与其父曹玺两代都是内务府属官,任职“江宁织造郎中”的职位。如今到了曹颙这代,却是熬成了内务府总管。
一时之间,曹寅不知该为儿子的成就骄傲,还是为被儿子超越而羞愧,心里甚是复杂……曹颙虽是坐车回京,但是到底有些劳乏,与父亲说了会儿话,面上就现出疲色来。
曹寅见了,便打发他先回去歇着。
话虽如此,曹颙却是还有事要办,兵部那边就算已经有新官,但是还需要有些交接。吏部那边,也要报备相关手续。
当初是奉旨离京,不过是乌里雅苏台陛见过了,到不用御前交差。但是,毕竟人回来了,还要上折子请见什么的。
曹颙心里想着这些,回到梧桐苑,琢磨下晌到底要不要出去。
刚进院子,就见廊下探出几个小脑瓜来。
“父亲……父亲大人回来了……”最先奔出来的,是个子又高了不少的天佑。
他跑到曹颙面前,仰着小脸,脸上红扑扑的,想要伸手抓父亲的胳膊,又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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