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赖皇上如天之德和大家实心用事,最艰难的日子总算过去了。”杨廷和不紧不慢地开始给会议定调子,接着说道“去年因南直隶的淮安和扬州等地大饥,皇上下诏蠲免南直隶凤阳、淮安、扬州三府、徐、滁、和三州所属被灾州、县税粮。随后又从巡抚都御史丛兰、巡按御史成英请求,准截留苏、松漕运粮十万石以及轻斋银七万二千余两,凤阳、扬州储库事例银六千一百余两,救济淮安、扬州等府饥民。北方这两年还算安宁,但南方的朱宸濠却谋反作乱,再加上皇上南巡,长期不返。随行人马,不下数万,供应之费,连及数省,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皇上宵衣旰食,大家累点全都应该。凑巧,去年九月皇上不幸落水病倒,有人就借着这个攻击朝廷。要不是皇上前两天病情好转,我们这些人恐怕都得请罪辞职了。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大明朝今年的年成!可是大家都知道,从初一到初五都下雪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上天庇佑,瑞雪兆丰年,相信只要我们做臣子的实心用事,我大明朝依然如日中天!”
待杨廷和说完,不管在座的认可不认可,所有的人都是一脸肃穆的表情。不过朱冶廷听了这话显然心情轻松了下来,站起身他慢慢徜徉到贴着“户部”标签的那架书橱前站了下来,从里面抽出一本账册,却不翻开,回到御案前,抬手示意杨廷和接着往下说。
“虽然皇上病倒了,可是年度总结的老规矩还在,这一个多月来大家都很辛苦,总算把去年各项开支都算清楚了。内阁这几天把票也都拟好了,司礼监批了红,去年的账也就算结了。然后我们再议今年的开支。”杨廷和说罢,转头看向了他身边的蒋冕“蒋阁老,你和时鸣如今管着户部,内阁的票拟在你们那儿,你说一下,然后呈交魏公公他们批红吧。”
时鸣是新任户部尚书邹文盛的字,而蒋冕则是朱冶廷新任命的次辅,所以由他来做最终陈述,再好不过了。
“内阁的票拟是前天交到户部的。”蒋冕说话也和杨廷和一般的慢,只是没有杨廷和那种笼盖四野的气势,“我和时鸣昨夜核对了一个晚上,核完了之后,有些票拟我们签了字,有些票拟我们没敢签字。”
“什么?”首先反应的是杨廷和,“有些票拟你们没签字?哪些票拟没签?”
魏彬和英国公张仑都有些吃惊,把目光都望向了蒋冕。
蒋冕:“兵部的开支账单我们签了字,吏部和工部的开支账单超支太大,我们没有敢签字。”
“各部的开支,内阁拟票的时候你都在场,现在却签一个部不签一个部,你们户部到底要干什么?”杨廷和的声音虽然压着,但仍然带着一股威慑力。
“超支太大?!”朱冶廷的头也猛地抬起了,两眼望着上方,轻轻抚着下巴上的短髯。
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说话,整个大殿的空气一下子像凝固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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