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其事。”杨廷和先盯了一眼蒋冕,然后面对着朱冶廷说道,“确实有一批耗资一百万两,由工部监制的军械,本来这批军械是在皇上南巡后,由太后下达懿旨造来给镇国大将军以备作战用的,不过由于叛乱很快就被平定,所以这批军械便没有被送至前线,而是被奉了懿旨的寿宁侯代为接收保管了。”
“有这回事吗?”朱冶廷把目光望向了司礼监大太监魏彬。
“回禀皇上,是有这么回事。”魏彬与朱冶廷碰了一下目光,背后寒意大盛,连忙跪下答道,“皇上您南巡之后,当时寿宁侯便曾多次进宫来探望太后,不久太后便降下了这道懿旨。”
蒋冕手里拿着那张一百万两的票拟僵在那里,因为他知道寿宁侯张鹤龄便是当今皇上的亲舅舅,张太后的兄长,但是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理。
朱冶廷闭目思索了一番,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这一百万的票拟算是过了。”
首先是杨廷和,长长吐了口气,然后用目光斜瞟了一眼蒋冕。所有的人都以为,朱冶廷是打算揭过此事了。
蒋冕显然心气不平,但恭恭敬敬地在那张票拟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递给了一旁的魏彬。
魏彬拿着那张票拟踅了回来,双手递给朱冶廷。
朱冶廷拿起案上的朱笔在票拟上批红——照准。
“还有哪几张票拟你们户部没签字?”朱冶廷批了红再问这句话时,声音里已经透出一丝阴冷。
“一笔是江苏浙江的修河公款。”蒋冕丝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平,“修江苏的白茆河、吴淞江工部年初报的是一百万两,这回结账是一百五十万两。修浙江的新安江工部年初报的也是八十万两,这回结账是一百二十万两。超支的亏空共达九十万两。”
一听这话,分管工部事务的阁臣费宏连忙出声应道:“江浙是朝廷赋税重地,修河超支的公款,河道衙门有详细账目可查,而且河道监管都是宫里派去的公公,你们不签字,不只是对着我们工部来的吧!”
“还有哪些没签字?”朱冶廷不再容蒋冕回话,接着问道。
蒋冕接着说道:“还有宫里修殿宇的木料货款。年初工部的预算是两百万两,这次结账高达三百万两。亏空一百万两!”
费宏又连忙接话道:“你们算来算去难道就不怕算到皇上头上?”
“我说的是工部亏空了一百九十万两,没说不该给宫里修殿宇!”蒋冕知道不能不奋起反击了,“费子充,你要杀人,干脆直接动手就是,用不着这样欲加之罪!”
“蒋阁老慎言!”这回是魏彬严厉地打断了蒋冕的话,“这是御前公议,谁也没给你加罪,皇上更没给你加罪。户部提出疑问,工部能说清楚就行,何罪之有?费阁老,照例结算的账单和预算的单子不合,户部可以提出,用不着生气。”
这话确实不容驳回,蒋冕忍着气望向了朱冶廷,费宏听了这话,也将目光投向了朱冶廷。
朱冶廷微微闭着眼睛说道:“魏大伴说得对。费爱卿就把这笔开支好好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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