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减速了,杜梅清晰地出现在一盏路灯的光晕下。她两眼发直,神态严峻,两脚机械有力地蹬着车,照直前冲,头发像一朵妖娆蛊惑人的黑花狂舞蓬炸在脑后,似乎那柔软的根根黑发绑了钢丝统统变得强直。
她身后是黑鸦鸦的田野和苍郁如墨的一排排树冠,她在这黑白分明的边缘轻盈如烟地掠过。像是波涛掀起的一朵浪花,失去控制地向前急急地奔去,只待在空中或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顷刻粉碎,化为乌有,方才心甘。
书中女主的这种病态的表现,李飞阳从别的女人身上见到过,所以感同身受,所以记忆深刻。
他觉得这部小说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几天后,王不知收到了李飞阳寄过来的包裹,打开包裹,是不太厚的一叠文稿,王不知对身边的同事笑道:“这个飞阳,我非得催着他,他才知道给我们社里面投过来稿子。”
社长牛向前正好路过,闻言道:“李飞阳的投稿?”
王不知点头道:“是啊。”
“仔细看一下,只要不**,不**,都给他开绿灯放行!”
“是!”
牛向前鼻子里嗯了一声,进了办公室,留下王不知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这位社长牛向前同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几个月,本来李飞阳的《神鞭》他是已经决定不发表在自己的期刊上面的,可是自从参加了中央**********之后,对李飞阳的作品开始变得极为关注,态度也是一改往日的反对刊载,而转换成了赞成发表。
这种态度急速转换的情况,一般与政治有关,王不知是文人而不是政客,他懒的多想,只要李飞阳的作品能够发表就好。
他对李飞阳的作品非常期待,这都几个月了,才有这么一篇文章,也不知道是写的什么,王不知打开了装文稿的小袋子,看了看稿子封皮上面的几个字;过把瘾就死
“咦?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王不知掀开第一页开始阅读,一行行极其漂亮的行楷钢笔字体犹如一个个跳动的音符映现在他的眼帘中:
杜梅就像一件兵器,一柄关羽关老爷手中的那种极为华丽锋利无比的大刀——这是她给我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印象。她向我提出结婚申请时,我们已经做了半年毫不含糊的朋友。其间经过无数的考验,最无耻最肆无忌惮的挑拨者也放弃了离间我们关系的企图。可以说这种关系是牢不可破和坚如磐石的,就像没有及时换药的伤口纱布和血痂粘在一起一样,任何揭开它的小心翼翼的行为都将引起撕皮裂肉的痛楚。杜梅是在一个最**、最柔情蜜意时刻之后提出这一申请的,这就使她的申请具有一种顺理成章的逻辑性并充满发自内心的真诚。温情脉脉的摩娑和叹息般的近乎自我遐想自我憧憬的祈使句式使人完全忽略了并不以为这是一个要挟。
“这小子,开始写爱情小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