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马车里也不止桑翘一人,桑家几个待嫁小娘子都在,一个个瞧见高头大马上的俊美男子,徒手就将那些想要欺凌她们的狂徒打得七零八落,毫无还手之力,自此,心目中的盖世英雄有了具体的模样,那眉眼那身形,就是比照着晋世子来的。
然而,妾有情,郎无意。
殊不知,她们眼里俊美无比的盖世英雄,就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落到她们身上,他只是嫌几个狂徒把路挡了,碍了他的事,才勉为其难地出了手。
事后,得知她们是桑家的女郎,他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派了两个随从,带着桑家的家丁,将人护送回桑家,顺便还叫随从给桑有安带了句毫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极为自大的话。
贵府家丁看着壮硕,实则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若是不嫌弃,便将两名随从留下,代为训练这些绣花枕头,以强化贵府安防。
短短几句话就插手到别人家里,还如此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语调,是问,有点傲气的人家,谁又受得了。
是以,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再如何中意晋擎,桑有安仍是有所保留,并不想要这种过于强势难以把控的女婿。
然而,事情过了这久,晋擎又投其所好,桑有安心里的芥蒂也消得差不多了,打发了小秦氏离开,还是愿意再和这个名扬天下的少年将军再仔细聊聊。
“世子方才说事出有因,又到底是何缘故,我久居江南,只管州内事务,实在想不出和晋世子有何交集。”
这事儿想必不会小,不然也不会送来如此厚重的赔礼,精准无误地掐中桑有安命门,他贸然收了,就是既往不咎,被这少年郎拿捏得死死,不收,又实在舍不得。
晋擎握着茶盏,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摩挲杯沿,微掀了眼皮,仿佛不经意地问:“襄州刺史刘雍,姨父可识得?”
桑有安心头一跳,维持镇定道:“倒是识得,与我同一批的进士出身,后来各自外放为官就少有往来了。”
说罢,桑有安又道:“他如何了?”
晋擎轻浅一笑,眸底溢着幽光:“不如何,只是他有通敌叛国之嫌,我已将他就地正法,在查抄他的府邸时,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了几封和姨父的书信往来,其中最近的一封,他欲发给姨父搬救兵,是在一个月前。”
桑有安惊得腾地一下站起,难掩怒色:“你,你好大的威风,朝廷命官,你说杀就杀,他便是有嫌疑,没有十足的证据,你怎么能动手,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又将朝廷置于何地。”
“姨父教训得是,我父也这般申斥我,是我年轻气盛,冲动了。”晋擎说着好似歉意的话,可冷白如玉的面庞淡定如常,从从容容地瞧不出零星半点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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