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房缺什么都不缺银子,还差这点药不成。
董氏并非以德报怨的人,一笔笔地她都记着,往后有个什么,她也不可能再去帮他们。
府里的开销用度,也该按各房支出算个清楚,自己用了多少就交多少,二房有钱也不当冤大头。
董氏心里有气,一一说着,絮絮叨叨在桑柔耳边没完。
桑柔唯有苦笑。
她的父母疼她是真,但如世上大多数人一样,市侩世故,吃不得亏,也是真。
桑柔舔舔有点发干的唇:“麻烦母亲给父亲带个话,世子那里,还请父亲多多周旋了,女儿别无所求,只求一点,务必把话说清楚,我并无肖想世子的意思,想嫁的人也早已有了人选,还望世子能够理解,把这事消弭过去,对彼此都好。”
一字一句,桑柔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希望董氏能够一字不差地带给桑有为,莫再节外生枝做糊涂事了。
董氏记性不差,女儿说得慢,她听得分明,世子那边,她也不想了,只是---
“那个谢三郎不行,你父亲已经派人往江东那边打听了,谢四郎倒还可以,就看他人品如何了。”董氏也有她的坚持。
桑有为有的是钱,女儿不缺银子,缺的是体面和名望。
谢四郎是谢家唯一的嫡子,身份远超前面三个兄长,女儿嫁给谢四郎,才能做世家主母,如小秦氏那样在府里一干女眷里享受独一份的超然地位。
桑柔忽觉有些疲惫,声似轻烟缈缈灵透:“母亲,您没有得到的遗憾,是否要在女儿身上实现,您才会甘心。”
十几岁的桑柔或许看不出,但活了两世,又在晋家做了二十多年的世家冢妇,桑柔还有什么参不透。
她的母亲对桑有安应是早就放下了,不能释怀的,是曾经有过却又骤然失去的富贵和体面。
董氏脸色一白,倏地一下站起,抖着唇:“你又如何能懂,一夕之间,你的祖父母你的舅舅姨母,死的死,病的病,流放的流放,那时你的母亲我才过完十岁生辰,那些官差闯进来,要把我抓走,我母亲把仅剩的一点家当全都拿出来,才换来我的一丝生机,不然现在哪来的你,你的母亲怕是还在教坊里给官老爷唱曲,供人取乐,亦或者早就身殒在破草屋里。”
若不是吃过非人的苦,谁不想做个承欢父母膝下,天真烂漫万事不愁的好姑娘。
董氏也想,可他们给过她机会吗。
“你父亲又何尝不是,亏得他争气,在外挣下属于自己的产业,不然一个次子,无官身又没多少私产,也就比庶子强点,这个家里,又哪来他说话的份儿,他没地位,我们娘俩就更没,谁又把我们放在眼里。”
董氏红了眼圈,眨眨眼,仰头,逼退眼角那点湿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