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匹黑马从远处贴着地皮飞了过来,又快又稳,几乎没有什么大起伏。马上坐着一个人,或者说是长了胳膊腿的麻将牌,横宽横宽的,像门板一样。人还没到大嗓门先传了过来,吐字清晰,就是口音有点卷舌。
“鄂木布,咱俩换换马吧。你看我这匹是皇帝赏赐的,来自御马监,不亏!”姜弼本身就懂蒙语,听到鄂木布的汉语顿时来了兴趣,想和这位土默特小台吉开开玩笑。
“用它换,两把换一匹!我这匹马是全族里数得上号的走马,一口气能跑半个多时辰不减速、不掉膘,你也不亏!”
但鄂木布并没听出是玩笑,很认真的想了想,指着姜弼腰间佩戴的短枪开出了交换价格,还不忘夸一夸自己的马有多好。
“……那可不成,枪都是有编号的,无故遗失要受罚。”姜弼没想到这位蒙古王子如此直率,玩笑是没法再开下去了,赶紧往回收。
“如果你能在拿下哈密一战里立功,我就向陛下上疏单独给你配两把枪,一长一短!”
雷老虎倒是不觉得给两把枪算大事儿,如果能以此约束住这群桀骜不驯,纪律松散的蒙古骑兵,想必皇帝也不会吝啬。
“成交,一言为定!”鄂木布冲着姜弼撇了撇嘴,充分表达了心中的不满,然后催马靠向雷老虎伸出了右手。
“啪……你先别走,通知下去,留一半兵力在此看守,剩下的去疏勒河畔绿洲。任务还是一样,带领骑兵负责清扫50里范围内的敌人。能抓的就别杀,遇到强敌不要恋战,该退就退,如果损失过大枪可就没了哦!”
雷老虎也伸出右手,击掌的同时抓住了鄂木布,把接下来的行动大声安排了一遍,为了防止对方没听清楚或者没记清楚,直接又重复了两遍。
“放心,我父亲说了,打硬仗有明军,让我不要冲动逞强。驾……驾……你们走快点,我先去找合适的营地!”
鄂木布这次是真咧开嘴笑了,在憨厚的外表下满满的全是心眼子。只可惜还没学会该如何隐藏,更没理解逢人只说三分话的真谛。
“陛下要培养他接卜失兔的班?”姜弼看着远去的黑马,舔了舔嘴唇。真想换啊,但也真不敢,于是开始羡慕嫉妒恨。
“别小看人,他今年只有19岁,已经在新学里上了两年,还参加过青海战役,深得孙承宗器重。若是这一战能活下来,再学两年,至少能在新军里当个千户。
陛下说过,年轻就是最大的优势。以他的年龄,再过十年仍旧风华正茂,有了这些年的经验,继承卜失兔的爵位绰绰有余。”
雷老虎却没有轻视鄂木布,原因来自皇帝和孙承宗。皇帝自然不用说了,既然看上了鄂木布就不会是瞎蒙。而陆军都督同知孙承宗更是个有眼光的人,他也同时称赞就等于又加上了一道保险,未来可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