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淼又挠挠头,道:“伯父,小子想娶阿红为妻,请您答应。”
说着这家伙便从自己怀中掏出两锭金灿灿的金子来。
这是他问赵洞庭要的。
虽他现在是皇宫禁卫副统领,但来求亲,自然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带。
将两锭金子塞到仍自愣愣的老汉手中,吴阿淼又道:“小子也不知道买啥好,您自个儿想置办啥便置办啥。”
他大概是这年代提亲提得最不讲究的人了。
不过两锭十两的金子,却着实算是重礼。
这能到银号里去换二十万文的银钞。
而到现在,赵洞庭虽发布银钞有些年头,但民间却是十万元户都是不多见的。
寻常人家提亲,聘礼约莫也就不过数千文而已。也就是几贯钱。
赵洞庭发布的银钞以文为单位,分为文、五文、十文、百文、千文。其购买力在寻常情况下,一文等同于一个铜板。
当然,大宋在经过赵洞庭数年发展后,民间生活水平提高了。一文钱也没有以前那么高的购买力了。
以前包子约莫也就一文钱。而现在,市面上包子大概得需要两文。
老汉怔怔看着自己手中两锭金子,也不知是被吴阿淼的扮相惊住,还是被金子光芒刺得发傻,或者两者皆有。
以他的人生经历,大概是想不到有人竟然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发生如此翻天覆地变化的。
哪怕是他也知道吴阿淼在常德府持剑杀贼的事迹,也从未敢想过吴阿淼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迹。
两锭金子,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伯父?”
吴阿淼见老汉怔着,轻轻又喊。
老汉回过神,却好似是金子烫手似的,连忙塞回到吴阿淼手中,“这、这,老汉得需去问问女儿的意思。”
然后他便也匆匆向着里屋走去。
留下吴阿淼和十余金甲禁卫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吴阿淼嘴里嘀咕,“难道是聘礼还不够?”
这家伙神经极粗,以前吃泷欲的,用泷欲的,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什么价。
估摸着,他要是聘礼再下得重些,能将阿红的爹爹给活生生惊得心肌梗塞不可。
当然,这个年代还并没有心肌梗塞这个词汇。
老汉跑到里屋。
刚进屋,就见着自己女儿满面羞红地坐在床榻边。
床上,是他那身子骨不好的妻子。
老汉问阿红道:“女儿,那吴阿淼向我家提亲,你可中意?”
阿红轻咬着唇,随即道:“女儿但凭爹爹做主。”
老汉心中其实早有答案,听着阿红这么回答也不觉意外。
他当然知道自己女儿心中早有那吴阿淼的身影。
只他心中却还有些顾虑。
他也走到床边,道:“吴阿淼为人老实勤奋,本是相当不错的。可现在他……咱家怕是配不上他了。”
阿红听着,顿时只觉得心中酸楚万分,差点流泪。
她刚刚在惊喜、娇羞中,倒是未曾想过这点。
而她躺在床上的母亲则是道:“咱们就这个女儿,还是娶个门当户对的好,免得过门以后不受人待见。”
她常年卧病,对吴阿淼和阿红的情况却是不太了解。
老汉轻轻叹息,看着阿红,“要是以前便答应这吴阿淼便好,也不至于让咱家显得势力。现在嫁他,却是高攀了。”
他们真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家。
阿红低着头,“阿红只想留在父亲、母亲身边。”
她是喜欢吴阿淼的,但家里这种状况,却是也放不下。她没法做到像其余女子那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现在吴阿淼做了官儿,她要是嫁给他,随他去了,年迈的父母亲可怎么办?
“别啊!”
而这时候,吴阿淼的脑袋忽然从门外露出来。
他脸色有些焦急,道:“伯父、伯母,阿红,只要能娶阿红,这官小子不做也罢啊!”
他的出现,和这句话,让得屋内三人都是愣住。
谁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在这年代,人们是将功名利禄看得极重的。在这样圣明的朝廷下,有官不做,和“傻”等同。
但老汉、阿红还有阿红她母亲自然也为吴阿淼这话感动。
这说明吴阿淼将阿红看得比功名更为重要。
阿红又低下头去,眼中喜意却是止不住。
老汉却道:“这、这如何使得……”
老实巴交的他在此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吴阿淼道:“反正我也不喜欢做官,只是让皇上封我个闲职而已。嘿嘿,以后就留在这常德府开粉馆也挺好。”
说着又眼巴巴看向阿红。
这刹那,阿红忽的抬起头,好似生出极大的勇气来,道:“父亲、母亲,我想嫁给阿淼。”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勇气最大的一刻。
吴阿淼面露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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