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人如黑夜中的夜枭,转眼间便消失在城下。
瓮城内的神龙铳手们对着夜色中开枪,却并未能将这些高手留下来。
庞文波在瓮城内百余亲卫的拱卫下,看着破军副宫主等人的身影在火光中忽现忽逝,神色并不好看。
他集中兵力于瓮城的举动虽是让得城墙得以保全,但并未能将破军副宫主这些人给留下来。
他是希望破军副宫主这些人强攻瓮城的。
只可惜这些新宋高手也都不是傻子,并没有选择这么做。
他们掠到城内,便再度如入水的游鱼,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大宋将士们要想在内城将他们消灭,绝对是极为艰难的事情。纵是能够做到,也需得调遣不计其数的士卒同时搜捕才行。
而且,必然也会面临极大的折损。
而到时候,待泸州军赶到,重庆府内将再无抵挡泸州军的实力。
有将领匆匆问庞文波,“军长,咱们是否去追击他们?”
庞文波轻轻摇头,“不用追了。”
且不说追不追得上,纵是追上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这些真武境高手若是正面冲击,有百余条神龙铳或许就能对他们造成颇大威胁。但他们若是想逃,再多神龙铳也难以建功。
庞文波无法预料破军副宫主这些人掠回城内后会分散行动还是仍旧汇聚,也就不便派兵追击。
派的兵卒太少,只会沦为这些新宋高手手下亡魂。
而眼下,城头也根本无力派遣太多士卒进城去。
甚至可以这么说,没有上万的士卒,想要将破军副宫主这些人在城内逼到绝境,那都是痴人说梦。
城头上忽的平静下来。
城墙中壕沟内躺着许多大宋士卒的尸体。
鲜血在青色的石砖上缓缓流淌。
刚刚在短短时间内,死在破军副宫主等人手下的将士就已然达到近千人之巨。
庞文波看着火把光芒中这些凌乱的尸体,神色更是难看。
到现在,虽军中大将都并未遭遇什么意外,但城内士卒却是已然折损不少了。
而苗右里和他身旁那上元境供奉,此时两人尚且仍在驰马往城头的途中。
枪炮声休止时,他们尚且距离着西城墙还有那么近千米的距离。
上元境供奉微微诧异道:“城头枪炮声停止了。莫非是那些刺客已经被逼出城去了?”
话音刚刚落下,他的神色聚变。
因他感到有些许异动。
夜色中有危机正在降临。
这或许是因为他感官敏锐才得以感知到,又或许,是纯粹的第六感。
难道是那些新宋刺客又杀到城内来了?
刹那间,这上元境供奉心中生出这样的想法来。有股寒意从他的脚底直直蹿起。
他顾不得多想,只忽的掠起,然后便将苗右里扑于马下。提着苗右里就往旁边院落中掠去。
两人的战马嘶鸣。
而这,自是引得那夜色中正掠过来的高手的注意。
他们当然是破军副宫主那些人。
他们顺着大街往城内撤退,和苗右里两人遭遇,可以说是偶然,但客观上,未免也不是种必然。
以真武境高手的感知力,苗右里两人在街道上驰马的动静,根本不可能避得过他们的感知。
只短短数秒,破军副宫主等人就落在两匹战马旁。
破军副宫主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声道:“有高手。”
这是不用去多想的。
若非是高手,根本不可能感知到他们的气息。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躲避开去。
见着后面没有军卒过来追击,他对着身后的众高手使了个眼色。
众高手会意,向着周围掠去。
能骑着战马的,必然是宋军中人。而能够有高手相护者,其地位在宋军中必然不低。
纵然这可能只是两个打算赶往城头驰援的高手也说不定,但他们自不介意费些时间去灭掉这两个高手。
反正现在后面又没有大军撵来。
就在街旁的院落里,苗右里和上元境供奉两人躲在屋檐下角落中,神色都是凝重至极。
这种时刻下,两人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俱是秉着呼吸。
就更不要说是轻言交谈。
瞧着夜色中有数道黑影依稀掠过,然后有个身影落在院子里。两人的心脏就更是提到喉咙眼。
这刹那,那上元境供奉眼神闪烁着,好似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只扭头对着苗右里点点头,然后便是忽的提剑向着屋檐外掠去。
他的速度自也是极快,转眼间就又掠上院墙。
只落到院子里的那个新宋真武境高手速度却是较之他还要快上许多。
几乎就在这上元境供奉刚有动作的瞬间,这真武境高手便是感觉到了。他的眼神直接落在上元境供奉的身上。
然后两个起落,便也落在院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