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枚轰天雷在空中抛飞。
襄阳府守备军先发制人,短短时间内,士气就全然将元军给压下去了。
四团、十一团中将士两个营呈尖刀,杀到春和街北。
后方还有将士云动。
前后交战不到两刻钟时间,随着四团、十一团的将士越压越多,元军的防线也是止不住的节节被破。
驻守春和街口的元军不得不向着寺阳、寺阴两街收缩。
而这个时候,谭嗣原麾下葛团长和何团长却也已是率军向着寺阳、寺阴两街的后面绕去。
四个生力团,有着接近四千之数的健全建制。面对只剩下区区不过两千余的唐州守军,实在是有着太多的方式占到上风。
不断有斥候跑到张良东的指挥所内。
带来的都是坏消息。
前线将士撤退。
宋军势如破竹。
宋军绕到寺阴、寺阳两街之后,有合围之势。
张良东孤零零坐在指挥所内,不管斥候前来禀报什么,都只是摆摆手,什么也不说。
直听到宋军有合围之势的消息,他才忽的站起身,整理整理了官袍,向着外面走去。
其后,张良东仅率着十余亲随出指挥所,到春和街。
如今春和街口已是被襄阳府守备军将士给攻下。
张良东自寺阳街道上过时,虽是兵荒马乱,仍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他。
看着张良东脸色肃穆的走向春和街,这些唐州守军将士们都是露出疑惑之色来。
“知州大人!”
有人呼喊,提醒张良东前面凶险。张良东却是半点回应都没有,只是直直向着春和街口走去。
很快,到两军交战的前沿。
有子弹在空中嗖嗖呼啸而过。
年纪几近老迈的张良东扯着脖子大喊:“老夫唐州知州张良东,敢问宋军主将何在!”
他不习武,这般大喊,让得他的脸色都是通红起来。
只他这声喊,再有他这身官袍,还真是让得这前沿的枪声忽的停止下来了。
襄阳府守备军的将士们看到他,眼中多有狐疑之色。
有将领意识到什么,下令停止开枪。
不多时,收到消息的谭嗣原也出现在这两军交火的前沿。
他看着张良东,道;“本将襄阳府守备军副军长谭嗣原,不知张知州有何指教?”
张良东抬手,眼神扫过自己后面的将士,又直视谭嗣原,“若是我军投降,不知谭副军长可敢保证善待我们的将士?”
他后面将士中有不少人露出动容之色。
知州大人竟然这个时候还在为他们着想。
只不知,若是他们知道张良东苦心孤诣,就是想为自己营造大义凛然的光辉形象,心中会是个什么想法。
不过即便是谭嗣原,也是被张良东给骗过去了。他虽知道张良东的名字,但终究不知张良东的秉性。
张良东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当真让他心里有些佩服。
他眼神也变得温和下去,道:“本将必说到做到!只要你们投降,本将必不为难你们!想回家的可以回家,想投军的,也可以报名成为我大宋将士!”
“好!”张良东大声道。
然后回头看向元军将士们,道:“弟兄们,谭副军长已经承诺不为难你们,事已至此,诸位都弃械投降吧……”
说罢,自己却是从腰间拔出佩剑来,横在了颈上。
他仰着头大喊:“张良东愧对圣上!唯有一死,已报皇恩!”
“大人!”
他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他旁侧就有亲卫反应过来,连忙将张良东的剑给夺走,跪倒在地,“大人!”
周遭亲卫也都是跪倒在地上。
张良东刚刚的举动,让得他们也都是动容。
跪下去呐喊的元军将士越来越多。
也有许多人都茫然,眼前这个知州大人,和他们平时所闻所见的知州大人实是有些不同。
一时间,张良东倒是成为在场最受瞩目的人。
谭嗣原也是动容,道:“张大人有此风骨,让人佩服啊!只张大人又何须如此顽固呢?那元帝,又有什么值得你效忠的?”
张良东老泪纵横,“老夫既为元臣,就理应以身报国,死而后已。”
谭嗣原轻轻叹息,对着后面挥挥手,“张大人,请!”
有襄阳府守备军将士跑上前,将张良东给带了下去。
元军瞧着,并未抵抗。
待张良东在众目睽睽中被带走,元军也相继放下了神龙铳,选择了投降。
唐州之战终告落幕。
除去阵亡的将士外,唐州城内剩余一千五百余元军,悉数选择投降。
谭嗣原率襄阳府守备军占据城内各处,接手城防。
张良东被请到府衙封为座上宾。
有信鸽、斥候出城,向着襄阳府方向而去。